十二月二十五,申时,无月。
刘和营营地,辕门附近。
守卫的士兵们都东歪西倒,昏昏欲睡。
任谁苦熬了一夜,此刻也是扛不住,更不用说满腹的牢骚。
半晌还无动静,士兵们终于按捺不住,偷偷议论起来。
“你们说,长公子不是道今夜有人偷袭吗?怎么天都快亮了,还没人来啊?”
“长公子又没说被偷袭的一定是咱营地,九江那边可是跟袁军仇恨更大!”
“要我说还是长公子不知兵,这都在军营了传遍了。一夜没睡,明天怎么打仗?”
“嘘,小声点,桓将军听了又要骂了……”
桓彪此刻可没有空搭理他们,如今他正在靠近营墙上闭目养锐。对于刘和与封旻的推测他还是比较信服的,虽然目前有些动摇,但养精蓄锐总没有什么错。
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
“杀啊!跟我冲!”
“救命啊!你们这些混蛋快开门!”
“结阵!结阵!”
桓彪猛地睁开眼,急忙眺目远望,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喊杀声并不是幻觉!只见四五里外火光滔天,将半个天空都烧得通红,喊杀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而城南只驻扎了两个营地,一个是他们自己的,另一个是公孙越的,而公孙越的营地就驻扎在五里外!
桓彪赶紧趴在地上,感受到从大地上传来的隆隆震动声,不由得脸色大变,一声凄厉的吼声响彻全营!
“敌袭!”
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大片的士兵从营地涌出,看着营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刚才还有些睡意的将士们立刻惊醒,刀枪与铠甲碰撞的声音纷纷响起起,火光之下映射的是一张张惨白惊慌的面孔。
黑夜中,喊声震天,成千上万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乌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怎么回事?九江那边怎么这么多兵?”一个士兵惊恐道。
有人干干地咽了口唾沫,涩声道,
“不是周军,是袁军的乱兵!”
果然,还不到营前,巨大的哭喊声,求饶声,怒骂声已经先一步传到了守兵们的耳中,
“救命啊,友军,我们是友军!”
“投降,我投降,我吧!”
“快放我进去,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士兵们纷纷动容,不知所措,许多士兵弓拉满月却不敢放箭。
桓彪神情冰冷,狞笑着举起长刀,在乱兵靠近的一瞬间,长刀落下。
“射箭!”
士兵们本能行事。
下一刻,箭矢破空声响起。无数箭矢雨滴从高空抛落,乱兵如麦子一般倒了一片又一片,瞬间营前便被清出一片空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但桓彪却没有一点欣喜之情,乱军依旧前仆后继,隐隐约约,桓彪似乎感到有无数的骑兵游弋在两侧,驱赶着乱兵。
忽然不远处有火光亮起,映出旁边的大旗。大旗下方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头戴金盔,身披重甲,身材魁梧,骑着一匹如火焰般的骏马,其人正是周昂的部将李骧。李骧手执一柄通体黑铁铸造的长枪,虎目含煞,目光之中杀机毕现!
桓彪目光一凝,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敌军的主将。
他提起五石长弓,生铁铸造的箭矢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桓彪屏气凝神,似乎所有的精气神全部凝聚在这一箭中,弓弦瞬间放空,白光一闪,箭矢已失去踪迹。
“雕虫小技!”
李骧轻蔑一笑,似乎感觉敏锐,在危机来临的一瞬间,长枪挥舞,扫成一片黑幕,铿锵一声,长箭竟然被打飞!
李骧抖擞了一下铠甲,全身出铿锵碰撞的声音,令人热血沸腾!深吸一口长气,提着马缰,驱使马匹小跑,在乱兵的尸体填满壕沟后,越众而出,纵马狂奔!
就在这时,桓彪一声怒吼,便有密集的箭矢如暴雨狂风般的射向李骧及其身后的士兵。营前顿时惨叫声响起一片,数十名士兵纷纷中箭倒下,李骧却临危不惧,长枪化影,舞得油泼不进,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罩子,箭矢一靠近便纷纷拨飞,无一支射中,犹如神迹。
李骧哈哈大笑,“看我的!”
丈许铁枪如黑蛇探洞,狠狠扎在拒马之下,借助马,铁枪弯成圆弓,双臂一震,压得烈马前肢都有些弯曲,一声怒吼,整片拒马竟被一下挑起,狠狠地坠入营中,士兵躲闪不及,顿时一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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