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躯体纷纷解体。脑袋炸开,胳膊脱离,大腿像火腿一样到处乱飞。而血,士兵的血,61人的血,海兰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在空中飘浮。
飘浮的血在山顶组成一匹红色的幕布,遮住了天,遮住了云,遮住了周围的山和树。眼前一片红色。满世界都是。
龙小九在半个小时前,派人在这里埋下防步兵地雷。这里是通往龙子沟的唯一的通道,翻过这座山,下面就是既定的休息场所。两边设立了警戒哨,狙击手阵地。当南非陆军往上摸时,他们就看着敌人,看着敌人往死亡的路上末路狂奔。
那场遭遇让桑托斯痛失60名兄弟,而他和海兰,身负重伤。
桑托斯后来想:这样的军队是打不赢敌人的,而他,自负的陆军少校,不再张狂,也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
桑托斯其实是个敬业的军人,他并没有输给自己,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国家。综上所述,一个军人要想真正有所表现,必须有个好的、正常的大环境。如果没有良好的大环境,即使军人做出不懈的努力,也只是炮灰。
如桑托斯和他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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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托斯,这个菲国陆军33旅2团3营的营长。
在血泊里晕迷的了一夜。早上,太平洋的风,凉得刺骨。在凉得刺骨的海风的吹拂下,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或者说是浑身发抖最合适。
倒霉的桑托斯是冻醒的。在这炎热的夏季,居然被冻醒,这是个稀奇事。但这是事实,桑托斯眼睛一睁,就看见刺眼的光。
周围是绿油油的树林,还有缭绕的云雾,鸟儿在鸣叫在飞翔,林子里还有昆虫在嘀咕。刺眼的光顺着树林的缝隙钻过来,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努力了几次,还适应这白天的光。
太阳正从东北的山头冉冉爬起,射出一道金光。他感到一阵刺痛,又歪倒在山坡上。他不愿意屈服,顺着金色的光线去看身边的弟兄。
弟兄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在山上,有的在坡底,还有的挂在高高的树梢。他们血肉模糊,身躯残缺不全。大多没有腿,地雷的威力实在太大了。瞬间爆炸产生的钢珠和弹片,像齐擦擦的刀,整齐地割去了他们的身躯额外的枝叶。
有一具尸体没有头。躺在5米之外的洼地。洼地全是水汪汪的血。想必都是这具无头尸淌下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到底有多少血啊?居然流了一夜,还在流。那具无头尸的手至死还紧紧握住枪。地雷爆炸的太突然,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倒在爆炸声中。看那具无头尸的手腕,上面戴着黑色带子的手表。表盘是那种坚固的玻璃做的,听说可以防水防弹。
那是海兰中士。
这块黑带子的防水手表还是桑托斯从省城带回来的。海兰中士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得力的部下。
在这个营级别的陆军部队,没有自己的心腹,怎么行呢?
“海兰,海兰,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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