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但总归还是有几条好命的。”
徐江南拽了拽缰绳,表情波澜不惊说道:“倘若将军无事,在下就先走了。”
将军嗯了一声,若有意思说道:“走吧,不过前路已经肃清,什么人都没有,有的就是辽金铁骑还有流寇。前路不好走,小心点。不然年纪轻轻随百草,怎么算都是可惜的。”
说完,也没等徐江南的反应,反而挥了挥手,一行人调转马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马蹄疾驰转回雁关。
徐江南牵马回望一眼,喃喃了一句:“有意思。”
倒是一群将士转回关内之后,将军取下头缨,一旁副将也是如出一辙,将缨盔夹在腰间,有些疑惑的朝着前者说道:“正卿,怎么了,刚才那年轻人有问题?”
谢安城没说话,倒是另外一旁的汉子才安排好士卒追上来听到这话,急急说道:“真有问题?老子马上派人把他给抓回来!”
谢安城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回头说道:“你们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一个人吗?一个故人。”
左侧有点书生面貌的副将沉吟了一会,后知后觉说道:“徐暄?”
谢安城嗯了一声,“起先我也没在意。就是觉得面容上有些相似,等到他开口,我大致就可以肯定了,这小子应该就是之前众人口中风风火火的徐暄遗子。”说着谢安城笑了笑,“谁不知道我谢安城跟徐暄有隙?我跟这小子头一回见面,语气这么冲,不就是冲着我谢安城来的?”
书生副将惊异说道:“他见过正卿?”
谢安城摇了摇头,“不至于,但谁不知道雁关是我谢安城的一亩三分地?当年徐暄无论是南下还是后来的北上,雁关的将士都没动过,徐暄知道我的想法,我谢家一门上下,九代十族,都死在了戈壁,我谢安城焉能除外?之前……”谢安城欲言又止,随后又是笑道:“嘿,这事不谈了,不过听圣上说徐家小子开春会来北边看看。没曾想这会就能碰见。”
瞧见手下的神色,牵马的谢安城神色泰然说道:“别小看他了,可是江湖新晋的九品剑仙。我们这次出城,不就是防着辽金那位九品。徐家小子过来,就算是露个面,雁关都稳妥不少。”
只是说到这些的时候,谢安城心里仍然还是有些不安,当然这些不安跟徐江南无关,反倒是跟身后的朝廷相关,谢安城知道西夏迟早会北上,但现在看来时机并不妥当,要不是如今的浪头都被平沙关一役给吸引过去,一旦战场发生在雁关,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要是时间一长,西夏朝廷定然吃不消,何况周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北齐,但作为臣子,朝廷的指令他也得执行。
不过想到那份来自南边的手谕。
谢安城回过头,眼神意味深长。
再回头,谢安城吩咐说道:“让周边的弟兄们都回来吧。折腾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
而城外北戈壁,谢安城离开之后,徐江南也没在往前走上一步,牵马立寒风。
良久之后,这才解开腰间酒壶,饮了一口酒,听到长空一声鹰唳,声色哑涩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邶风站在徐江南的旁边,没有回答,等了半天没等到前者的回头,徐江南正要开口,回头见到苏邶风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苏邶风一身白装,手袖上还系了一条黑带,双手还捧着一块灵牌。
徐江南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故显妣苏母老孺人闺名华娘之灵位,徐江南正要往下看,苏邶风开口说道:“我娘亲早故,她是我乳娘,每年我都要来西夏一次,想要接她回辽金,可是每年她都说日子不多了,不想走,怕走了就回不来了。这次回来,没想到真走了。去辽金是享福,在西夏是受苦,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徐江南转正面向,无论亡者,无论是否沾亲带故,前者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轻声说道:“不知道,可能想着落叶要归根吧。”
苏邶风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朗声说道:“拓跋木。三十年前入的九品,如果你能从他手上活下来。之前我说的话,便算数。”顿了一下之后,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气怒,“我只会在雁关呆三日,不管是不是落叶归根,我没道理让她还孤零零呆在西夏。”
说着,苏邶风便转身往后上了一辆马车,左手端着灵位,右手抖着缰绳驾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