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连唐老这一关都过不去,若是再加上你,相信能让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一边说着,手一边就要往方云肩上搭去。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便是方云非但没有给他答案,反而唰的一声,佩剑出了大半,“话我只说一遍,把手收回去,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少一条手臂。”
吴源一脸悻悻然。
方云收剑入鞘继而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吴源的脂粉气,不过愈加看不起这个年岁差不多的吴家人。
他在北地的时候,遇见过不少从北齐过来的江湖人,听过不少关于北齐那边的事,自然也听过不少关于吴源的评价,说是吴家中兴之人,如今一看大失所望。
相比之下,徐江南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尤其在这个时候,他在卫城见过徐江南八品战九品的状态,一个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心生怯意?
他只见过后者越战越勇。
至于吴源说的关卡,他只是想看看后者是如何破关。
正在这时,远处灰尘铺天盖地,地面也是微微颤动,马嘶长鸣不断。
徐江南笑了笑,总算来了啊,这一剑不算白挨。
数息之间,叶平和刘伯單领兵到此,方杏文也是一身黑甲,手放在刀柄上,神色坚毅。
唐桀瞥了一眼,身子微微前倾,“这就是你的底气?要是二十万北骑在此,说不定你还能苟活一命。三五百人,一剑而已?”
徐江南鬼魅笑道:“谁说他们来是送死的?”
随后,徐江南突然朗声喊道:“方大哥,瞧好了,我师父有一剑可上九天斩凤,下幽冥屠龙,我徐江南也有一剑,可搬山移海,还有,杀剑仙!”
方杏文在叶平身后,神情激动。
而前者话音一落,整个兴善寺的树木摇曳作响,清幽的声音恍如魑魅降世的前兆,万鬼巡山,所有身在兴善寺的人都是由衷升起一股阴森感觉,以前桃木剑被吕清以道法封印,邪气收敛,在边城戈壁的时候,吕清解开了上面的禁锢,而之后徐江南就很少用,虽说他步入九品之后,那些阴寒血腥的气息已经不足以让他神智全失,但也正是因为处在清醒状态,那股子浓厚的血腥味道让他也有些不舒服。
徐江南脚下突然生出一个血色太极,四周气温骤降,一剑递出,从剑尖开始,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开来。
当中三道剑气朝着唐桀激射过去,后者袖口微荡,一道细小微光冲了出来,微光虽然小,可当中剑气之盛却是罕见。
方云难得开口说道:“这就是吴家给的吧。”
吴源眼中厉色一闪,望向唐桀的那把银制小剑,温气说道:“是啊,叫玉泉,还有一把剑气一样凌人的,叫天澜,你要不要,送你啊。”
方云没有理他,吴源也不在意,本就是缓和气氛的打趣玩笑话,吴家和方家没多少过节,不至于因为几句话就翻脸,但方家的人绝对不会到他吴家拿剑,这是他们世家骨子里的骄傲,就像他,如果有一天会死,他也不会求着方家人来救。
三道剑气被轻松化解以后,徐江南舔了舔嘴唇,有些口渴,可是没酒了啊,实在为难,这一两年走下来,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剑道没修到巅峰,倒是肚子里的酒虫越养越大。
就在他分心胡思乱想的时候,背后一道讥讽语气十分浓厚的话语传了过来。
“如果你就这本事,我也就不用打了。你径直把命给我,我继续去北地杀人。”
徐江南不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是谁,哈哈一笑,“本来这一剑是留给你的,你想看,那便给你看了,听说长安剑客必醉酒,今日没酒也行,那便乘风乘酒,做一番长安的不醉人。”
眼睛轻轻一闭,再开时已经剑气四野,寒梅点点。
徐江南往前一踏,脚下一个像蜘蛛网一般的深凹,接着就跟第一剑如出一辙,不过速度慢了很多,就连常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只有到了一定道行的人,才知道这一剑的可怕之处。
就像大江大河,明流可怕,但暗涌才是致命的,唐桀瞪大眼睛,要说之前他的剑气是山岳,这一回便是江洋,铺天盖地,剑气未到,脚下土地已经率先塌陷。
不过唐桀好说也是堂堂九品,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大喝一声,银光肆掠回来,一道古朴手印甩出,银光便如扑火一半直击江洋当中的桃木剑,叮的一声好似钟鸣,所有的平静在这一刹那被打破,烟水朦胧。
不过在一干众人心里确是一股子淋漓酣畅的感觉,大河倾泻,潮水喷涌。
而在场中便如孤舟一般的唐桀这回眼里总算是有了些许惊慌,想要后撤。
徐江南瞧见此状,剑身再下,潮水引流一般在地面砍出一道三十尺左右的深坑,让人目眩。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吴家请来的剑仙要命殒当场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而徐江南的剑就悬在唐桀额头不到一毫的距离上,分毫难进,而唐桀侧倒在剑坑边缘,满身狼狈。
“小家伙,给老夫一点薄面,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