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提兵入狼群,谢祈呆在人群中央,号令有条不紊的传达下去,徐江南以前在剑阁的时候听过一件事,文官配剑,武将带刀,悍卒则是背枪带戟,而这群西夏的士卒则是个个长戟,即便之前见到徐江南干净利索的解决掉一位九品剑仙,如今面上也只是多了点凝重,但凡该出枪的时候,也见不到半点拖泥带水,徐江南起先还因为这份毅然决然有些诧异,只不过他也没有顿挫意思,用的是江湖上单纯的杀人招式,一挡一抹喉,招招毙命,只是他没发现的就是每一次割喉,溢出来的血就像染布一般,瞬间被桃木剑给吸附了过去,一层一层的叠加,桃木剑的颜色也是由起先的紫红色变得嫣红起来,犹如新春桃符。
不过杀了一会,之前被他轻狂话语震慑住了的江湖人这会倒是回过神来,望着将西夏士卒杀得人仰马翻的那位,眸色更深,不过江湖人分百类,也有许多将侠义儿子揣在心里的江湖一辈,听到徐江南的话,起先还是不屑,再后来就是愠怒,再往后反而是疑惑,觉得徐江南的话里有话,再细细回响,似乎这些年的过活和他们最初的臆想也不一样,只是他们不像徐江南有着这般的机遇,能一跃九品,人微言轻,久而久之也就开始近墨者黑,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不是没发现,可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办?势单力微,只能随波逐流,到后面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如今这层面纸被徐江南血淋淋的撕破以后,有些羞恼和愧疚,当年提剑的时候,谁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负大侠心,不过大多的时候,路见不平,都是想着下一次拔刀相助,下一次接下一次,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走到了现在。
这些就是江湖人的病根,李闲秋早就看了出来,只是他不屑也不想去说,徐江南初生牛犊,他不介意将江湖里最肮脏的一面给揭露出来,争一分口舌之利,哪怕这一言以后会成为江湖众矢之的。
不过照着眼前来看,似乎不是以后,徐江南斩断面前十数根枪戟,顺势将人逼退以后,昂起头,看着两旁街道房子上的各色江湖人士。
徐江南将剑匣立在身前,一只手借力撑着,另外一只提剑的手却是抬了起来,趁机抹了一把脸上血水和汗水杂糅在一块的产物,喘了口气说道:“都不怕死了?”
站在众多江湖人之前的这位中年男子似乎在江湖当中也有不少声望,也是在徐江南那般轻狂话语之后出来的第一个人,徐江南对此也知道,所以这一句话看似是对一群人说的,其实也就是在问他一个人。
而面前的黑甲士卒也是停了下来,或多或少的交换了下眼色,又是回头看了一眼指挥的方向,瞧见挥旗的人变了个手势,这才按住有些躁动的心思。
为首的中年人脸上神色疑惑,想了一会之后苦笑说道:“怕死。”
徐江南扶着剑匣骤然笑出声来,“怕死还敢做这出头鸟?”
中年人愣了一下,不过之后拱手说道:“徐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公子解惑一二。”做事圆润,说辞也是礼遇,这样的人就算是徐江南,一时半会也生不起恶感,尤其是在如今,喊他一句公子,无非是把自己往朝廷的对立面上推,
徐江南往前走了两步,面前的黑甲士卒见状也是哗啦啦往后退了数步,只是兵器依旧指着徐江南,晃动不定,似乎只要他再有些许异动,这些不长眼的长戟就会斧劈下来,只不过这些黑甲士卒的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坚毅,像是被之前徐江南的杀伐手段给惊吓住了一般。
好在徐江南也只是走了两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背部倚靠着剑匣,说到底他也是人,也会累,尤其之前跟卢安一场大战透支了不少精力,紧接着又马不停蹄的砍杀了一阵,就算是块铁都累了,何况是个人,徐江南强忍着体内渐次席卷上来疲倦感觉,也不敢大声喘气,只得小心翼翼的平稳着呼吸,微微抬了下眸子,没有说话,却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中年男子见了此状,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朗声说道:“徐公子不怕死?”
徐江南闻言征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了一会之后反而高看了一眼那位较他还要大上不少的中年男子,如果说之前的答应,是为了给自己拖延一点休息的时间,到了这会,的的确确是有点知无不言的想法,“怕死。”不过还没得中年人开口,徐江南笑问说道:“看过《周易》吗?”
中年人点了点头。
徐江南环视了一眼周边继续说道:“周易上有一句话,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徐某人寻道而去,却又不怕死。”
中年人越加疑惑,前言说怕死,后言又说不怕死,这般话语的确有些自相矛盾,尤其这个道字,这本来就是一个极为缥缈玄奥的字眼,青城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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