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深不自觉攥紧了咖啡杯把,冲着提纳里微微一笑。
……
微苦的咖啡萦绕在舌尖,辛深眸色更深了,浓郁的黑咖一样泛着纯粹的黑,青年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角,掩盖住阳光的通路。
“你变了很多。看起来……比以往更加孤独。”提纳里没有再去喝苦涩的咖啡,绿色的眼眸盈满担忧的神色。
辛深掀起眼皮,很轻很轻地笑出声。
“我原本以为看的风景多了,会释然一些。我曾经在稻妻时遇到过一位浪人武士,听闻他也曾经家族显赫,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也历经过不少波折。”
“原本是很难释怀的经历吧,他却真正做到了。”
“令人艳羡。”
“不过,”辛深又抿了口咖啡,淡声开口,“倒是发现有些事有些人于我而言,离不了,忘不掉。”
提纳里有些怔愣,弯起眉眼朝着辛深淡笑,“欢迎回来。”
“你总是这样。”
“啊?”提纳里不解,眉宇染上困惑的神色。
辛深轻轻摇头,嗓音有些低沉,“没什么。”
总是不经意间对别人释放善意。
辛深扣着杯把的手不自觉攥紧,用力到指骨发白。
思绪飘扬到六七岁的时候。
一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将一个温馨的家庭割裂,辛深的父母被打上了剽窃学术成果的罪名,钉进耻辱柱。
年少的辛深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夜深人静的夜晚,父亲书桌上摆放的密密麻麻书稿,写满晦涩难懂的文字,桌上的咖啡还泛着热气,一堆模样凶狠的怪人闯入,父母亲眸中含泪。
怪人带走了父母却没将父母还回来。
第二天,小小的辛深听见隔壁的大爷说昨天入狱的两个教令院博士在狱中自杀了,多半人的猜测都是认为两人学术剽窃,被戳破后羞愧难耐,自寻死路。
七岁的辛深看着桌上隔夜的咖啡,缓缓地将脑袋凑了上去,伸出舌头舔舐—苦到舌尖发麻,苦到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没有人比辛深更能知道,无数个为数据研究的日日夜夜,父母看了多少本书籍,为一些细小的数据奔走过多少土地。
造谣者不需要付出丝毫代价,审判者不清事理。
抓走父母的人,他们称之为—大风纪官。
第6章道成林(六)
“我记得你很喜欢大巴扎热闹的氛围吧?小的时候就总爱往那跑,每次耳朵吵得受不了还是依依不舍。”
辛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提纳里。
提纳里打开盒子,是一个精巧的耳塞,以往他不是没尝试过戴耳塞,但这个小对象佩戴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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