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地位就像亲王一样,你会是陛下唯一钦定的异姓王。”
多么诱人的话啊,帖赤那一直向往的生活就在眼前,只要屈服就可以唾手可得,可又有谁知道这“异姓”会不会是以后的生死线。
而一旦成了亲王,即便位置再高,没有军队又与名存实亡有何分别。
即便成为困兽,作为帖赤那的将军王,草原上的狼公主。
尊严,身至腐朽,不可丢弃。
那么还有什么可以令她恐惧呢,她豁然笑开,无畏道:“我与我的子民有着最坚韧的尊严,我们永不低头。”
“公主放心,陛下从不勉强任何人,一开始我便说了,选择权在殿下手里。”
兰亚看着对面如玉的人,纤尘不染,无论外界多么残忍,罪恶,血腥都无法动摇这人一丝一毫,自己的反抗与怒气在她面前如同稚儿玩闹。
她只能收敛煞气,不语。
那人倒是轻巧一笑,眼睛微眯,瞳孔依旧明亮干净,便是静静立在那里却像神明一样宣判道:“公主若肯弃局,可保帖赤那子民无恙。”
神爱众生,兰亚曾祈求过这份爱,可她从未见神眷顾过她生长的土地。
如今,她数年的祷告一朝应验,神最后的怜悯击碎了她所以侥幸与自尊。
宫里此时人潮涌动,各处张灯结彩,连宫人都换了新袄,扮上了压箱底的首饰,希望得到某位王孙大臣的垂青,由奴为主,离开这寂寥深宫。
昭和回宫后吃了药,休息了两个时辰,精气神才恢复了七七八八。
如今她这身子越来越弱,只能靠药维系着食欲,否则这孩子早就熬不住成为了毒胎,她虽对樾笙感情不够深厚,但樾笙既做了选择,她便会信守承诺。
爱他,护他,尊重他。
人生无常,昭和知道有些事她无力回天,但她尽其所能了给予樾笙所求,她一点点将爱分出去,以盼温暖樾笙,修补那黑暗孤寂的过往。
她怕樾笙太过执着,便存了心,留下些念想,能多匀些时间想清楚,再做选择也是好的。
她也怕药王谷积怨太深,随着真相浮出水面,妄念一旦控制不住,一朝太平又会血雨腥风。
等到昭和坚定的踏出殿外,月亮已经渐渐清晰。
曦顺宫里樾黎正站在窗前不知在看着什么,身后的脚步声打乱这一方静谧。
身影俊秀挺拔,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我们该换回来了。”
樾黎转过身接过樾笙手里的包袱,打开,里面愕然是圣女的服饰,上面还有一个木匣。
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颗白色药丸。
吃下药丸后,不肖半晌,樾黎的四肢开始变化,她的衣袍也开始变得渐渐宽大,樾笙看着她额头的细密汗珠,皱眉道:“没事吧。”
樾黎摆摆手,定神催动内力吐息一番,便轻易揭下了琼玲秘术的人面。
“你想好了。”
身为长姐,在最后一刻还是要多问一句,虽然知道这多此一举,还是怕他会后悔。
樾笙没有表情的点点头,沉思了一瞬,下定决心的对樾黎道:“黔杀阁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黔杀阁也会等着你这个阁主回来。”
樾黎离开时看着窗前男子的背影,不禁叹气,最近这一年如同一场梦,回想二人当初在周尔手里讨活路,简直恍如隔世。
月华正当时,兰亚与莫悦儿一起姗姗来迟。
因着兰亚今日新婚,几个好事的大臣便寒暄着与其敬酒。
此时宫人来报凤君驾临。
大臣们纷纷正色起身行礼。
可半晌后却见走进来的人并非凤君,而是一身白衣的圣女。
众人不禁愕然。
圣女没等他人开口,率先说到:“参见陛下,臣不请自来,还望陛下恕罪。”
昭和知道站在下面的人不是樾笙,虽然二人容貌别无二致,但樾笙身上更多的是淡漠与阴郁,没有这个人身上圣女的圣洁。
别人看不出,她一眼就能分辨出。
“凤君呢?”她沉声问道。
“回陛下,凤君心系陛下与皇嗣,现下正在祖祠祈福。”说罢朝宫人颔首,不一会一个大箱子被抬了进来。
樾黎指了指箱子,开口解释道:“这是凤君托臣为今日宫宴所造,以佑我昭樾国千秋万世。”
“是何物?”
昭和隐隐有些不安,她开口同时眼神扫向莫悦儿,见那人正执着茶杯,低眉敛目,看不出半点情绪。
“还请陛下与诸位大臣移步殿外,方可见此物妙处。”
昭和本想找个理由拒绝,万不可大意坏了今日计划。
可不想这次莫悦儿却抢先道:“既是出自神遗族之手,此物必定不凡,臣倒想开开眼界。”
虽是对昭和说话,却是看着对面的丞相。
周舒虽神色不定却也附和道:“是啊,臣也想见识见识。”
随后在一片附和声中众人走出殿外。
昭和只好握紧袖袍里的弓弩,站在廊上看着樾黎。
只见她招招手,便有宫人递过来一把弓,和一只燃着火的利箭。
待她搭好弓箭,大箱子也被打开了,一个大圆球型东西从里面被弹射了出来,因为离的远,众人并未看清那是什么,樾黎也恰时松开了手,箭正中半空的圆球,火焰瞬间包裹圆球。
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后,圆球突然更快的像天空迸射。
月光已经从一缕光晕渐渐到完全消失,在最后一刻里烟火绽放开来,缤纷耀眼,恍如白昼。
却照的昭和脸色惨白。
年关已至,代表新一年起点的钟声已经敲响,但昭和除了一簇簇焰火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千算万算,却漏了一样。
信任。
樾笙不信她。
前一刻众人还沉浸在烟火的美丽中,突然耳边一片惨叫声传开。
变故顷刻发生,不知从那里出来一队人马,在宫里大开杀戒。
有些忠心的大臣见事态不对,立马高喊道:“快,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