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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毕竟是凶兽,就算肉身强横,灵智上的不足和战斗时变通的匮乏,也让其战斗力远远不如同阶的修士。
秦苏清楚地看着夏凰眼中越来越炽热的战意,有些难以理解。
为什么明知那凶兽那么强大,明知这黑皇山中有两头这样的凶兽,他还能露出那样的表情?还能战意沸腾?他是不怕死吗?还是根本不知道困难和危险为何物?
又经过小半刻调息,夏凰体内的伤势已经被冰火双流完全治愈,到这个时候,夏凰才真正放下心来。
“三宫……秦苏,你可曾见过另外一头凶兽?那头凶兽的实力和这头一模一样吗?”
“见过,那一头看上去要年幼许多,实力亦要差上一些,大概只有元胎境界七阶左右。即便如此,那头凶兽对你们而言也同样是一大劲敌。”秦苏担心夏凰会掉以轻心,最后不忘补充一句。
“恩。”夏凰心中大概有了个底,点点头。
聊完正事儿,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迟疑了一阵,夏凰犹犹豫豫地问道:“秦苏,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请你为我解答。”
“何事?”
“为何你要用白纱蒙面?你明明……”
“你真的看见了?”秦苏的声音略微有些惊讶,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虽不至于说伸手不见五指,要看清远处人影的动作容易,但要看清长相可就难了。刚刚她面纱掉落的时候,她只是感觉夏凰好像看清了她的面容,却因黑暗的环境不敢肯定,现在听到夏凰这么问,她才知道,夏凰确确实实看清了她面纱下的面容。
秦苏的反问让夏凰也有些错愕。
他不明白秦苏为何要这么问,刚刚隔着那么近的距离,难道还会看不见?
他忘记了,他的双眼早就在明暗沉渊中锻炼出了克服黑暗的视觉,对他来说,白天和黑夜的光线变化并不影响他的视觉。他自己习惯了这样的变化后,却忘记了其他人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虽然不解,但夏凰还是点了点头,又道:“一直以来,我见你始终是白纱蒙面,本来还以为你……”
“以为我长相奇丑、无法见人,所以才弄了这白纱遮挡,对吗?”秦苏将夏凰没说完的话抢先补充完整。
夏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正是他的疑惑。
在夏凰对女字的传统认知中,每一位对自己的面容有着充分自信的女子,都不会将自己的面容遮挡起来。就算部分长得不那么美丽的女子,也会尽量地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像秦苏这样拥有无与伦比容颜的女子,为什么会以白纱遮住面容不让他人看见呢?
秦苏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宛若出谷黄莺般的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说不清的哀愁:“当初蒙上面纱的原因,我已不想再提。这面纱,我亦找不到将它摘下的理由。也许,它会陪伴着我走过这一生吧……我希望你能保守秘密,永远不要对人提起你见过我面纱下的样貌……我不是以烟渺宫三宫主的权柄命令你,也不是以一个归元境强者的实力威逼你,而是单纯地以朋友的身份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朋友吗?”夏凰听到这个词,心里忽然涌出一丝丝甜意,令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一个位高权重的归元境高手将仅仅只有元胎境三阶实力的修士称作“朋友”,这种事,换了任何人来,都会感到高兴。不过,夏凰却觉得自己心中这份忽然出现的快乐和甜意,似乎有些不同,但要他真正说不同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
秦苏没有注意到夏凰脸上的笑容,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弯月,道:“夜色已深,你要休息吗?”
“不了。”夏凰摇头,“来的路上,我已休息得足够充足。”
虽然秦苏已经将夏凰当作了朋友,但毕竟交情不深,气氛和谐的交谈结束得有些突兀。秦苏没有再说什么,左手食指中指连动,那条被刚刚的地震从中截断的小溪的溪水霎时汇聚成一股水流,飞到秦苏的身侧。
秦苏轻轻闭上双眼,水流霎时盘旋组成一座别致的水阁,为她提供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安静休息之所。
夏凰跃上一棵巨木的枝头,靠着树干,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水阁。他的目光无法穿透水阁的保护看清里面休息的秦苏,但他并不在意。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