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河祭

免实在是太快了吧！

    白龙兄妹眉头也是锁了起来，修为到了莫小漪这个程度，心中会有强烈的不安，定不是没有缘由的。

    清河百姓还跪在地上，口中大声呼号。

    “河神佑我！”

    “河神佑我！”

    ……

    请河水卷起了高高地浪花，清河百姓见此，无不是惊喜万分，以为是河神在响应他们，又齐刷刷的一个磕头。

    易天云的目光从这些人群中扫过，停留到一个灰色衣着的女子，立在河边，她没有跪下去，看着越来越汹涌的河水，怔怔地出神。

    河水慢慢地安静下来，随着最后一个浪花的落下，清河彻底的安静下来，太安静了，这分安静来的突然，似乎请河水停止了流动。

    虔诚的百姓早已讲头深深地伏在地上，沉浸在自己的祈求之中。易天云四人忽然大惊起来，互相看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彼此间眼中的惊讶。

    他们不是普通人，感觉到了地面正在轻微地震动，很轻微，但他们感觉的是那么清楚。

    “这是……”

    白龙惊异地看着地面。

    震动越来越强烈，渐渐地，安静地清河水开始泛起了涟漪，就是连跪伏在地面上的百姓，都已经感觉到了异常。

    有不少的人都抬起头看着河面。

    地面震动地更厉害了，几乎是在摇晃，百姓们有的惊呼，有的高兴，百态尽出。

    河水沸腾了，这条大河彻底地沸腾起来了。

    “河神显灵！”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其余的百姓也跟着大声呼号起来，又将头伏在地上。

    河水沸腾，甚至冒出了气泡。发出水煮开的声音，声势太大，几乎是震耳欲聋。四周的空气也变热了不少。

    “不是啊，大家快走啊！”

    莫小漪的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河面，她忽然花容失色。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面色刷白，冲着人们大声叫了起来，但是声音被他们的呼声与河水的声音给掩盖过去。莫小漪着急，拉着身边的清河百姓，要他们走。但是没人理会她，还骂了起来，说她不懂事。

    “你看到了什么？”

    易天云抓住莫小漪的手，冷静地问。方才，他感觉到仇仞传来了厌恶与不安的情绪。

    混杂在人群中的正道人邪道人早也发现了异常。都是面色阴晴的看着河面。

    莫小漪面色着急，欲要开口。

    “轰！”

    大河中心炸开了，河心的水慢慢地向上拱起，那是一个几斤三百丈大小的水包，这巨大的水包里面有这巨大的阴影，正在晃动，不知是何物！

    清河百姓们以为河神出世，却是连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呱哇！”

    好几个这般声断金石。震破苍穹的声音从那阴影中发出，如婴儿啼叫，吻者心里发毛！

    鬼蜮蜮主满眼火热地看着那正在慢慢从水包里露出面目的东西。痴迷地说：“九婴［1］圣兽，你终于出来了！”

    鱼老二看着河心，却是自语说：“不是它，不是它！”

    忽然，一股让人闷的慌地炙热从河心水包中发出，水包顿时化作水汽。白茫茫一片，好一会后。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九头怪物！

    “哇！”

    又是一声巨大的啼叫！

    每一个头似蛇似龙，如房屋般巨大。脖子长百丈，一半火红，一半洁白，身子如巨鹿，半个身子浸在水中，身子两边有赤黑的双翅，上面有妖异的花纹，前胸有双肢，爪子闪着耀眼的寒光，一条不知有多长，粗一丈的尾巴在露出水面，上面有黑色的鳞片，好不狰狞！

    九个头颅正盯着河边的百姓，清河百姓终于抬头看清了这个庞然巨物！吓的屁股尿流，却也有的依旧是跪在地上，认定了这是河神！

    易天云四人几乎是同时出口：“九婴！”

    “大家快走！它不是河神，它是吃人的怪物！快走啊！”

    混杂在人群中的正道中不少人大声吼叫起来，要百姓们逃离这里。九婴似乎听到了这些声音，仰天长啸。

    “轰隆！”

    涛涛河水高涨起来，百丈高百丈宽的河浪铺天盖地地涌来！

    何等的威势，河浪越来越高，几乎要毁了清河城一般！

    “啊！不要啊！”

    莫小漪终于是反应过来，凌空飞起，冲向那滔天河浪。

    “别乱来！”

    易天云下意识的叫了一句，手一伸，却是没抓住了莫小漪的衣角，撕了下来。易天云一咬牙也是跟着飞了过去。

    白龙兄妹跟上，同时也有不少人的正道中人飞了过去！

    清河百姓终于醒转过来，惊呼不断，四下奔走。滔天骇浪如恶魔的巨爪，怒拍而下！

    莫小漪最快来到巨浪面前，她面色绝然，秀发乱舞，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道与河浪同样巨大的水绿色冰墙凭空出现，已经来到这里的易天云等人，刚好看见河浪拍到了冰墙上。河浪顿时被拦了下来。

    河浪何止有千万斤巨力，冰墙几乎一瞬间就充满了裂纹，莫小漪面色也是一白，显然是难以支撑。

    “小漪！”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吕中杨等人！

    下一刻，未待莫小漪做出反应，一个巨大的头颅在冰墙后面的水中探了出来，狰狞可怖地嘶叫一声，张开了口，一道巨大的火柱激射来，悍然打在了冰墙上！

    冰墙没有像想象中那般，融化开来，而是如被硬物给击碎了一般，碎了。

    莫小漪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火柱消失，河浪翻涌而下！

    “小漪！”

    两声惊呼一远一近响起。在河浪铺下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光亮起，裹住了莫小漪，光中带着无尽的冰冷。莫小漪前方的河水居然凝结成冰！莫小漪易天云伸出熟悉双臂，抱着自己，飞了出去！

    吕中杨面色一沉！

    凝结的成冰的河浪仅是在一瞬间化为了碎片，河浪扑下，卷向这片河岸的还未来的及逃跑地清河百姓！

    白龙兄妹两人跟着易天云与莫小漪飞了出去。正道的人要出手解救。却是发现自己慢了。

    河浪所卷范围内的百姓被还未来的及发出惨叫，就已经被淹没，如被恶魔的爪子，抓在了手中！

    没有被波及到的百姓，被吓的魂飞魄散！

    一道滔天地水中，从河心激射而来。刚猛，粗大，目标是另一处的百姓们！又是一道更高更大的河浪翻涌而起……

    正道的人面对这九婴骇天绝地的兄妹，别说是救护百姓，自保都是来不及。纷纷想高空飞去。

    水柱所过之处，百姓嚎哭惨叫，河浪所落之处，百姓没了身影！

    鬼蜮蜮主远远地看着这灭世一幕，哈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期待这一幕已经很久很久了……

    “孽畜！不得造次！”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空中炸响，八道高大的身影进接着出现在空中，高高地注视着九婴！

    九婴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清河城八大世家家主怎能不察觉，惊骇之下，断然齐出。世家传人紧随其后的到来。

    九婴狰狞的九个头颅齐刷刷地看向八大世家家主，哇哇地怪叫一声，眼中红光闪过，双肢双爪猛地一拍河面，巨大的清河再次沸腾起来。

    “隆！”

    长长的河浪高涨起来，一丈。两丈，三丈……越来越高。却是没有砸下两边！

    突如其来地变化，让琉子方等人骇然失色。琉子方断喝一声：“孽畜！你要毁了清河双城吗？”

    随即他立即大声命令道。没错，就是命令，他拿出了大哥地气魄。

    “杨空、谷迎、立秋，你们三人与我收拾这孽畜！其余所有人，救下百姓，都在城边结出光幕，拦下河水！快！”

    说完，琉子方就向九婴飞去！

    琉子方将“所有人”这三个说的特别重，似乎不单单是说给其余四家家主听的，而说给在场所有正道的人听的！

    吕中杨、天恒等人这时候知道轻重，很听话地四散分开，蓝家家主蓝蝶雨与仇家家主仇占明在东城，李家家主李作生与闻家家主闻潜在西城，正道的人都以两家家主为中心，立身清河双城城墙外，全力结出了一一片长长地厚实光幕，连接在一起，护住了清河城！还有不少的正道子弟在帮忙苏散百姓。

    莫小漪也要加入光幕中去，被早有准备的易天云拉住了手。

    “别拦我！”

    “你受了伤，先调息吧！”

    莫小漪看着易天云那坚定的目光，一咬牙，在空中盘膝而坐，立马调息起来。

    河浪涨到了百丈高，轰然砸落！撞到了双城外的光幕上，光幕颤抖不断，却是顽强的将河浪拦截了下来，不少没有逃进城内的百姓，却是在正道人眼皮下生生地被巨浪卷走，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他们不能出手相救，因为他们光幕一旦出现了漏洞，河水必然会涌进去，更多的人会丧命！

    终于当下了这一波滔天巨浪，河水退回了清河，琉子方四人也来到了九婴上方。

    这时，在离九婴千丈远的河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九婴与琉子方等人都是注意到了那漩涡，都是看了过去。

    漩涡转动地越来越快，忽地，一条巨大的黑色的分叉的带着锋利钩子的蛇尾在漩涡中心伸出，不断搅动，九婴见到蛇尾，当即就怪叫一声，身体挪动，要向那漩涡而去。

    “孽障！哪里去！”

    琉子方断喝一声，管不了那边的情况了，一定要先解决了它才行，空中的四大家主悍然出手！

    拦下了九婴！

    大战爆发！

    漩涡里那蛇尾一个抖动，如闪电一般射向岸边，目标却是未被河浪卷走残存的百姓中的一名身着灰衣女子，面上有三指宽黑色胎记的女子，她手中正抱着一个已经昏迷的小孩，拼命地往城内跑去！

    易天云面色沉了下来，白胜男惊呼，身形如电，追击灰衣女子，但是蛇尾来的太突然，太迅速，如一条黑线，从灰衣女子腰间划过！

    灰衣女子步子变的缓慢起来，忽地，腰间鲜血飞溅，灰衣女子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小孩抛了出去，她的在那一刻，断成两截。蛇尾悍然勾起了她的两截身子，向河中漩涡飞去！白胜男停顿在半空，怔住了。

    易天云在那一瞬间，面无血色，心神震荡！

    为什么？同样是失去了一切的人，你为什么还能为别人着想？

    你到死也要救那个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宁愿自己死，也要救别人，你的内心不应该是充满了恨意的吗？

    但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啊？

    ［1］九婴：古代神兽之一，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故称九婴。尧时出，作害人间，被后羿射杀于北狄凶水之中。其说始见于汉，是传说中的水火怪。

    《淮南子.本径训》高诱注：“九婴，水火之怪，为人害……北狄之地有凶水。”

    《中国神话传说词典》认为：“当是九头怪兽、怪蛇之属，能喷水吐火以为灾。”

    《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提到北方有一条大河，水深千丈，波浪汹涌，人称凶水。凶水中有一只九头怪物，名叫九婴，既能喷水，又能喷火。十日并出时，凶水也沸腾了，九婴嫌水中太热，就跳上岸来，见人就吃，吃的时候，必须有九样食品同时供它吃，因此成为后羿第三个斩杀目标。

    不知何故，九婴却是出现在这清河之中，看情形，似乎已经在河底沉睡了无尽的岁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