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长新日月闲,转眼间,秋已暮,冬将至。
四方城下的那一战之后,耳边的战鼓声仿似早已遥遥远去……
往日的雕梁画栋皆不过如今凝眸看着旧香炉里的麋烟接续,慵懒相依。
“素问?素问!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在发生么呆?今日可是小姐大喜的日子,你这恍恍惚惚的模样,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远处的天光并未照亮,蝶儿动作轻柔地起了身,在榻边点好了烛。
可不曾想,她朦朦胧胧之间,抽检的却是素问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
“啊?”素问迟疑了一声,嘴角轻扯了扯,颇为勉强地笑笑。
蝶儿见状,微蹙了蹙眉,素问这些时日里的不对,她蝶儿虽是看在眼里,但只要素问不说,她也没有贸然去问的道理。
寅时三刻,蝶儿一行人匆匆地来到了这别院里,君卿所在的院落。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突然飘身而至,鬼鬼祟祟地拦住了她们的身影。
素问见此,眉头微微一蹙,蝶儿却是将眉一扬,颇为不客气的开口,“喂,子樱公主,你每次来咱们别院就不能光明正大一会么?这更深露重的时辰,可是很容易让人误……”
“嘘!”轩辕子樱听了蝶儿的话,一时倒也没好气的直接就掀了头上的黑纱,羞恼的暗瞪了蝶儿一眼,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你也知道,这个时辰更深露重……”
她咬了咬下唇,继续道:“要不是为了皇姐,你们以为本公主这么早来此有这必要?你们暂且附耳过来,本公主此番前来有一件事,可是特别重要。”
迟疑片刻,蝶儿与素问二者交换了眼神,全都对这位办事不怎么靠谱的公主,打算无视之。
孰料,下一刻,轩辕子樱倒是不客气的抬手将她们二人再次一拦,“哼,这件事,你们要真是不听本公主的,过了这个村,可真就没这个店了……”
待得二人思量一番,附耳过去,勉强打发走了恨不得即刻就破门而入的轩辕子樱,素问和蝶儿二人,这才轻声的叩响了君卿的房门。
而被打发走了的轩辕子樱一早就蹿到了院门外,不满的瞅着天上的那轮月亮,一边咕哝着,一边默默的把玩着玉指。
终于,就在她打了个哈欠,日头缓缓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宫夙夜那厮寻的这个避世的小院,这才渐渐热闹了起来。
沉默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笼罩着轩辕子樱此刻正慵懒惬意的身影,轩辕子樱美眸一晃,霎时间,她躺在房梁上的身子猛地一个激灵,面前那人黑沉的面色,差点儿就让她一个不稳的生生栽倒下去。
那人见状,仍旧沉默不语的微抿了抿唇,神色佯装不耐地抬手一拦,毫不温柔的一把揽过了她的腰。
轩辕子樱一默,轻咬了咬牙,面色闪过一抹羞恼之后,狠声道:“你放手!”
那人恍若未闻般,伫立在那儿,没有丝毫动静。
“放手!”轩辕子樱回首怒瞪他一眼,然而这次那人却是微微侧身,非但没有松手半分,反而往怀里将人扣得更紧。
“你——”这一次,或许是轩辕子樱真的怒了,羞愤挣脱不得之下,她俯身猛地一咬牙,死死的咬住那人的耳垂,直到硬是看到那漂亮的耳垂渗出了艳靡的鲜血之后,她这才缓缓松了口。
轩辕恒察觉到她那莹润的贝齿咬上他耳垂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形蓦地一颤!
紧接着,他彷如已经洞察了怀里人的不安分一般,除了那双清亮的瞳眸越来越暗,他整个人仿佛就察觉不到痛痒,连哼声都未曾出过口。
“咬够了?”轩辕恒垂眸,长长地眼睫轻颤,那莹亮如水的眸光,仿佛此刻只映得她一人一般。
轩辕子樱涨红着面色,显然此刻已察觉出了之前动作的不妥,她躲避着他锐利如隼的眸光,微微嗫嚅着嘴唇,一时失措,接下来的事,愣是不知该让她如何开口。
“子樱……”他低唤,“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们也该成亲。”
轩辕子樱瞳眸一颤,整个人不敢置信地盯视着他,仅仅是一瞬失神的时间,她手下运气,脚步随心而至,一举脱身而出,只在翻身下梁前,恼怒地低喝了一句,“你疯了!”
轩辕恒这一次没有阻拦,只是看着她匆忙逃窜的背影,轻抚了抚受了伤的耳垂,蓦地,他轻笑一声,是的,他疯了,为她疯了……
青梅,竹马,呵!他想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她的太子皇兄。
怀王——轩辕离,太子——轩辕恒,这两个“轩辕”可是大有不同!
而今日,既然是怀王找寻已久的爱女大婚,这虽不是在宫中,但那些朝堂之中想要巴结讨好的大臣们,总免不了四处打听一番。
有心的,早早地便在三日前,就命人送到小公主轩辕子樱的府上。
这个时候,轩辕子樱好不容易的摆脱了那颇为难缠的轩辕恒,但总是免不了想要拿在这些成日里只知阿谀谄媚的官员们送来的礼物上好好发泄一番。
但她美眸微微一晃,略微迟疑了一番,偏生也就是在这一瞬,一直跟随在宫夙夜身侧的夜梓离缓步走了进来,吩咐道:“既然是云国陛下送来的贺礼,就暂且先搁这儿吧。待会儿礼成之后,主子他们会给小陛下回信的。”
听到夜梓离的话,轩辕子樱倒是微微一愣,先不说那抬礼进来的小厮,让她看起来感觉有些眼熟,就单如今天启大陆只有东楚独揽大权,但偏生早前的天曜分裂之后,唯一能担得起这声小陛下之称的莫过于,彼时天曜的顺帝——北辰子润。
只是,他如今,人未至,倒是先送了礼来?
啧啧,真是让人值得深思。
眼看这一晃,半日一过,吉时已至。
院门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震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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