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琅又从行囊中拿出苏锦时给他准备的羽绒褥子,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
苏锦时给他准备的大都是羽绒制品,又轻又保暖,还不怎么占地方。
她连羽绒被都给沈拾琅准备了。
来参加会试的不乏高门大户的子弟。
但沈拾琅却是在这场会试中过得最舒服的。
那些高门大户的子弟,家中再是富贵,也没有苏锦时给沈拾琅提供的这些现代装备。
受条件所限,在考场中也吃不到新鲜热乎的饭食。
苏锦时还从商城里买了一个热水袋,偷偷塞进沈拾琅的被子。
苏锦时的传音盒时效在早晨已经用完,现在没办法跟沈拾琅说话。
但沈拾琅感觉被中暖和,摸到了热水袋,便知是苏锦时做的。
黑暗中,沈拾琅努力压低了声音,是以声音又微微的哑,“锦时,是你吗?”
苏锦时忙笑眯眯的戳了两下沈拾琅的脸颊。
沈拾琅的脸微微颤了一下,随即便浅浅的笑开,“我今夜要早些睡了,你也早点儿睡。”
“好。”苏锦时笑着点头,调好闹钟,明早跟沈拾琅一起起来。
就这么着,直到会试结束。
沈拾琅穿的暖,睡的踏实,吃的又热又饱。
别人出贡院的时候都仿佛掉了一层皮,整个人都虚弱干巴了。
高门子弟一出贡院的门,就被迎面来的下人给扶着去马车那儿与家人汇合。
只有沈拾琅精神好的好似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穿着羽绒衣,衣服上连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皮肤还是那般白白嫩嫩,在虚弱又皱巴的一群人当中显得格外耀眼瞩目。
考完试,一身轻松,沈拾琅溜溜达达的回到小院中,只等着会试的放榜了。
这期间,沈拾琅依旧接一些给人画像之类的活,来赚些生活费。
苏锦时以为沈拾琅会找机会去已经荒废掉的沈府去看看,却不想沈拾琅始终未有动作。
苏锦时倒是偷偷的去看过一眼。
沈府大门被贴了封条,原本朱红的大门掉了漆,露出斑驳,上头的匾额也早就被摘去。
府内空置多年,从沈家倾覆,便没再有人搬进去住过。
能住沈家这种级别府邸的朝中重臣,都嫌弃沈家满门遭屠,血腥太重,过于晦气。
嘉成帝不知为何也一直没有把这宅子赏人,就让宅子这么空置着。
里头四处都结了蜘蛛网,满地的灰尘落叶,有些角落还有些早已深深浸入,已然擦不掉的暗色。
应是当年沈家众人的血吧。
苏锦时记得,沈拾琅曾说过,沈家老少,除了他,无一幸免。
他的祖父祖母,已是快七十岁的老人家。
小侄子尚在襁褓。
苏锦时闭了闭眼,赶紧退出沈家。
怪不得沈拾琅一直不来看。
她作为第三者都受不了这样的画面,更何况是沈拾琅呢。
时间如丝丝细泉流过,平静的来到会试张榜这日。
路上,苏锦时问沈拾琅,“沈拾琅,你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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