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中的净觉睁开了眼。看到柳清欢,他目光一亮,立刻起身走出来。
“柳大哥,你来了。”
柳清欢没忍住,摸了一把小和尚圆圆的光头:“刚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净觉露出干净的笑容:“不辛苦,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云铮啧啧两声:“和尚也会说客气的套话了,唉!当年那个纯真的净觉已经不见了。”
净觉拙口拙舌地张了张嘴,柳清欢一巴掌拍下:“别欺负老实和尚了,我们出去说。”
虽然黄尔尧轻易不会被外物打扰,但还是小心为妙。于是三人移到殿外,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说话。
云铮收起玩笑心,道:“如果顺利的话,封天丹符制成应该在这几日了,紧跟着就是雷劫降临。净觉,符成之日还有最后一关,你可准备好了?”
净觉摸了摸脑袋,颔首道:“我觉得,这一次就算不用我的言术帮忙,丹符也能成的。”
云铮沉吟道:“嗯,黄尔尧的状态这次出奇的好,从一开始就如有神助。不过,还是保险些稳妥,我手上的五色补天玉都用完了,再不成功便成仁了。”
柳清欢刚才被震惊了下,好奇的道:“五色补天玉乃是天阶灵材,几乎绝迹,你从哪找到的?”
云铮摊了摊手,道:“最开始那块是从我云家库房深处挖出来的,后来我多方寻找,哪里能找到。实在没辙了就找到门里,门里又拿了一块出来。后来听说少阳派的大福地里有这东西,我找上门去,死皮赖脸地要到三块。”
柳清欢笑道:“没看出来啊,你越发能屈能伸了。”
云铮得意地摇摇扇子,接着道:“还记得上次我去你文始派吗,实际上也是为五色补天玉去的,见你只是顺带而已,嘿嘿。总之,四大宗门都被我要了个遍,现在各派的掌门一见我就躲。”
柳清欢可以想象,这些年为了炼制封天丹符,云铮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又赔了多少笑脸。而等丹符真正派上用场,留传千古美名的却只会是黄尔尧,说不定连提他的名字都不会提一下。
“我从异界带回不少灵材,回头你看看,缺什么自己拿。”
“那感情好!”云铮笑道:“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不过,我记了一笔帐,这些年为炼符花费了多少,一样样,清楚得很。就等丹符炼成,好去找修仙联盟给我补上。”
柳清欢竖起大姆指:“好法子,就该这么干。”
三人说笑一阵,又商量了下之后要面对的场面,便又回石殿外。净觉依然进入侧殿内守着,柳清欢和云铮则在外殿门口守着。
这期间,黄尔尧几乎没从石台前挪动半步,不眠不休地挥动着符刀,虽面色腊黄、形容疯癫,却下刀如神,仿佛行云流水,眼中只有面前的玉板。
三日后,殿内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那种只有在空间泯灭或破碎时才会出现的奇异流光从玉板之中溢出,顷刻间便充满了整座大殿。
地面和墙壁剧烈地摇晃起来,最先垮塌的就是放置封天丹符的石台,而站在旁边的黄尔尧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精气神,一声不晌地向后软倒!
柳清欢神色微变,一跃而起,就听净觉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砸下:“住!”
眼看马上就要坍塌的空间狂抖了一下,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停止不动。
身边光影一闪,云铮一把捞起已然昏迷的黄尔尧,转眼又冲了出来,整个过程连一息也没用到。
净觉伸出一指,语速急快地念出一长串繁冗的密咒,空间在下一瞬间又重新流动,但坍塌已经停止,流溢的奇光异彩如狂潮一般灌入封天丹符中。
“走!”
云铮大吼一声,提着黄尔尧就冲出殿门,柳清欢和净觉随后跟上,几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山谷之外。
再回头,就见封天丹符已经冲破了石殿的屋顶,半浮在空中,如凝脂红玉一般剔透的玉板时而隐没、时而浮现,其上的符纹快速闪现着光芒,更加迅猛的空间波动轰然爆开!
而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风起云涌,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一会儿便覆盖了整片天穹,天劫开始酝酿。
柳清欢看向远处,紫微剑阁的其他人已经被这处的大动静惊动了,不过大多数低阶弟子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只几道身影朝这边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