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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起了逗弄心思,也像如今这样喊她:“小哑巴,会说话吗?喊声哥哥来听听。”
她真真是乖得要命。
小脸藏在布偶后头,憋得通红。
好一会儿才出声,奶声奶气地喊他:“哥哥。”
这一声哥哥,甜得他心颤颤,激起他的保护欲。
也因着这一声,他说要护她周全,护了十多年,总算将人完完整整地养大了。
他想着想着,想得心脏酸涩。
若是三年前他没去美区,若是他始终如一地陪着她,兴许她还会更开朗更活泼一些。
他始终不能原谅自己缺席的这三年。
让她风雨飘摇,孤苦伶仃。
他眼睛酸涩,将羽绒服给她穿上:“宝宝,回家。”
她似是感知到他的情绪,伸手摸摸他的脸,像在安慰他。
然而人却不肯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谢卿淮忍不住笑,亲昵地摩挲了下她的脸问:“是要抱,还是要背。”
话未问完,她就已经钻进了他怀里。
此刻酒吧里正是热闹的时候,他们的位置又偏中央。
不少人侧目望来。
所幸她是真的醉了,瞧不见旁人神色,只黏糊糊地靠着谢卿淮。
谢卿淮忍不住逗她:“要抱还是要背,说出来。”
她急坏了,凶巴巴地瞪他。
谢卿淮被她乖得想死,转过身去:“上来。”
就这么沿着一路人的视线,谢董事长背着厚厚羽绒服的小姑娘朝外走。
外头月色清朗,脚下也踩出一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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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宋芸好转,宋酥酥去见了她一面。
隔着帘纱,她瞧见小姑娘温顺精致的眉目。
很漂亮。
一如她母亲的江南婉约气质。
小脸缩在粉色毛衣里,肤色也衬得白。
她潸然落泪,哆哆嗦嗦伸手又放下:“酥酥,姑姑不好,姑姑对不住你。”
然而宋酥酥只是倒了杯水,送到她跟前。
她微怔,旋即又苦笑道:“你不想跟姑姑说话?没关系,是姑姑之前瞎了眼,都是姑姑的错,你不喜欢姑姑,也能理解。”
宋酥酥原本已经将她完完全全抛之脑后了。
其实也能理解,夏寒烨毕竟是她丈夫,夏晚眠毕竟是她肚子里怀胎十月的宝宝。
而自己呢?
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累赘。
两者相权衡,该选谁很容易得出结论。
只是她没想到,宋芸还在国内 ,还会拿命去救她。
她轻轻叹口气,伸手拉住宋芸的手。
姑姑的手变得苍老,身上裹满纱布。
宋芸眼底微微泛起光,瞧着她,嘴唇嗫嚅:“我们酥酥,真的是长大了。”
她只微微笑了下,拿起果篮里的橙子切成小块放在碟子里放好。
又拿出张纸写了几个字。
等她走后,宋芸拿起来看。
干净的字体,写着:“我下次再来看您,好好休息。”
宋芸眼眶湿润,靠回去,好半晌望着天花板,长长叹息:“你们的女儿,和你们一样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