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月一次发饷的日子,一百五十八名社兵整整齐齐站在晒场上,由余诚亲手将军饷发下。
普通社兵每月五百文钱,当上什长可以拿到八百文,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两银子了。
钱看着是不多,但社兵在田庄里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田庄实行的是配给制,社兵们吃士兵灶,社兵家眷们和其余人一样吃的大锅饭。
不过这也让去开封驻守的社兵成了热门职位,许多社兵都在互相打听谁会被选中成下一波驻守开封的人选,好方便换防回来时能帮忙采买些东西。
这个情况余诚也知道,这次陪他一起从开封回来的社兵就是大包小包的。余诚一问,全都是从开封买来带给家人的小物件。所以余诚打算在田庄里搞一个供销社,方便满足田庄众人的日常所需。
谢三神色复杂的看着社兵们喜笑颜开的将军饷拿到手,自己当兵那会儿是怎么拿军饷开着?拖欠和克扣是常事,有时候整月整年发不上饷,就把弓刀甲片拿去卖,才不至于全家饿死。
而在这田庄里,自己作为教头一个月拿到八两银子,按时发放,也不会再从这饷银里扣什么饭钱菜金。要是当时的将爷像这位余东家一样…
谢三悚然一惊,赶紧止住了自己这个想法。
刘二牛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他和李河、樊虎他们不属于社兵系统,每月薪水是另行发放的,所以也就瞧个热闹。
“二牛,二牛…”
刘二牛回头,见李河悄悄朝自己招手,便退后两步,问:“咋了?”
李河道:“走,咱俩到田庄里逛逛,看看田庄都有哪些变化。”
刘二牛朝前看了看,东家专注给社兵发饷,注意力不在这边,便答应道:“行,我也想瞧一瞧。”
两人离开晒场,在田庄里逛来逛去,对比上次离开时的变化。
李河心里装着事,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李河,你咋了,你拉着我要来看,自己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李河看了看周围,在一株槐树下找了块石头坐着,问刘二牛道:“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村里也有这么一棵树,咱俩经常在树下和村子里其他孩子打架。”
刘二牛乐呵呵道:“是呀,当时你拳脚最好,经常一个人追着一群孩子打。我就站在你后边,你打倒一个,我就上去补两拳,可算是赚到了不少便宜。”
“当时我幺叔带着我入赘在村里,我们是外来户,没少受别人欺负,全村孩子里只有你肯当我朋友,和我一起玩。”
“还说呢,我记得有一次我和村子里其他孩子下水塘玩,腿抽筋差点淹死在水塘里。其他孩子吓得一个个全跑了,只有你路过,硬是把我从水里拽上来。打那天起,我就知道那一群人都不讲义气,所以只和你当朋友。”
“不是朋友。”
刘二牛愕然:“什么意思?”
李河道:“我说我不拿你当朋友,我拿你当兄弟!”
刘二牛展颜笑道:“对,我们是兄弟。”
李河站起来,郑重其事的说:“二牛,咱俩结拜吧,结拜成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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