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下了地狱,没有下地狱的,那些朴实的百姓,成为你维持官位的依仗,被你利用了还为你叫好。
当时对你很忌惮,还动了杀机,后来在襄阳那小巷子里,说了许多话,又开戒喝了酒后,突然之间对你的忌惮就少了许多。”
樊梨香看着刘璋,开始还以为刘璋留下她,是要对她不分轻重的行为私下训斥一番,既不让自己丢面子,也侧面警告自己,今后必须以大局为重。
可是越听刘璋的话,越觉得不对,与其说主公在感叹自己和萧芙蓉的变化,更不如说是在感叹他自己。
樊梨香隐隐感觉刘璋有一些落寞。
刘璋笑了一下道:“梨香,上次你灭了白马羌,我还疑惑,但是却觉得,你可能真的是为了百姓,而这次黄河之事,让我确信了这一点,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主公说的,不知不觉变了吧。”樊梨香道,看向刘璋:“主公,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是吗?川军大胜,马上就要灭了刘备,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如果主公很高兴,不会说这么多话的,梨香别的不擅长,察人观色还有点心得,主公是不是在忧虑什么。”
刘璋叹口气道:“没什么,曹操就要南下了,我没想到他竟然不灭袁氏乌桓,就要来关中,而且看曹操的架势,沿途收兵,沿途聚集粮草,几乎将中原和河北的粮草兵员搜刮殆尽,这是要决战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想攻下关中就休整士兵,修养百姓,没想到马上就面临决战,我已经下令荆益文武全面征粮,调动荆州,益州,五溪,南蛮,西羌,各处兵力前来。
这是比官渡之战规模更大的决战,关系大汉天下归属,关系今后五百年的历史,如果川军战败,我刘璋和川军集团所有文武,都将归入历史尘烟,这种时刻,我怎能不担心,不忧虑。”
“主公不是担心战败,是担心自己的病,对吗?”
刘璋看向樊梨香,樊梨香一针见血。
樊梨香听着刘璋的话,开始还被刘璋的思路牵着走,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威军统帅,还对军事一窍不通,主公手握二十万大军,这些大事也该与黄月英商量,与自己商量做什么?
樊梨香猛地想到,当年的五年之期,征伐雍凉时已经过去四年,现在雍凉之战已经打了十个月,五年之期已经到来。
刘璋的病是一阵一阵的,如果不发病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一旦发病,严重的时候会痛晕过去,而现在大限将至,很可能,晕过去,就再也醒不来。
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病,不知什么时候会一睡不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切,这对一个胸怀大志的君王,是多么残忍的事?哪怕早有预料,又怎么能不伤感,不变得絮絮叨叨。
所以主公才会对自己说这么多,将四年前的事,一一说来,每一件事,都记得那么清晰。
主公说,那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樊梨香突然感觉心揪在一处,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这种感觉让樊梨香不得不抓紧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