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璋皱眉道:“我们就要从这条道入西羌,如果路上多零散羌骑,如何突入先零羌?”
计划永远是有缺漏的,刘璋事先没料到一些事情,羌人出击汉地,通常是部落聚集,而这次先零羌出兵匆忙,不能聚集,那这些小部落,只好自行前往。
羌人都是挣扎在温饱线的人,大冬天能抢点粮食,赚点汉人的雇佣费,何乐而不为。
“可等三天。”王煦道:“等三天,能去天水的羌兵,就该都去了。”
“不行。”刘璋断然拒绝,刘璋和萧芙蓉已经约定了进攻时间,骑兵必须在萧芙蓉进攻先零羌后的两天内赶到草原,光靠步兵是不可能收取西羌的。
“如此……”王煦想了一下道:“属下早年曾游历西羌,知道除了这条道路,还有一条捷径可通西羌,只是。”
王煦欲言又止,刘璋问道:“很难走吗?”
王煦摇摇头,又点点头:“难走是一定,先要顺着山路向下,途中多有绝路和深山老林,而后又要上山,山路陡峭,翻山越岭才能到达西羌草原,可是路难走没什么,这条道路比大路近,时间应该差不多,甚至更短。
只是,在下山与上山之间,有一片广袤山谷,山谷里生活许多氐人部落,氐人保守,不喜生人,恐怕他们不会让我们通过。”
“不通过就打,我就不信那些野人是我们对手。”好厉害道。
王煦笑道:“山谷地形复杂,氐人熟悉地形,骑兵不能冲锋,不会是那些土人对手,两边山势陡峭,若被氐人击败,逃都没得逃,多少羌人和西凉军阀想抢劫那些氐人部落,都是铩羽而归。”
刘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对王煦道:“先生,你看这样可好?我们如果待在这里,反正也要等上三天,不如先去氐人部落,我们不打,看能不能通过,如果不能通过,再折回来。”
王煦点点头:“如此甚好。”
在王煦和一些知道路径的羌人带领下,士兵牵着战马向山下走去,走了一整天,在黄昏时远远看到了群山之间,绿水树林之中,一间间木房矗立。
刘璋正要派几个懂氐人方言的羌兵过去,却看到山下,就在刘璋的军队与氐人房屋群的中间,有两只军队在对垒。
两军各有数百人,拿着各种各样的骨质武器,对着对方依依呀呀地叫骂,不知骂些什么,反正就是在骂。
“氐人军队在征战,好大的规模。”王煦感慨道。
众人都看向他,以为他说的反话,好厉害撇撇嘴道:“我还以为是打群架呢。”
胡车儿不高兴了:“不见得你南中蛮几个山洞打架,就会出动几千上万。”
“你个羌胡子,你说谁是蛮人?”好厉害大怒,好胡车儿纠缠起来。
刘璋不理两人,对王煦道:“先生,你说这是敌人大规模征战,具体多大规模?”
“决定这山谷内整个山谷霸权的规模。”王煦答道。
刘璋沉思一下道:“先生,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这是决定存亡的大战,两只人数又差不多,我们就看准谁胜了攻谁,那败的一方必然感激,我们或许能安全通过氐人区,你说可好?”
“不好。”王煦毫不犹豫答道,刘璋一愣,王煦道:“氐人保守,就算他们在生死大战,当外人插入,他们也是一致对外的,就算两个结有深仇大恨的部落,外人灭了其中一个,另一个部落也不会感激,反而会视为氐人的敌人。”
刘璋点点头,心里又茫然起来,这少数民族就是麻烦,言语不通,风俗不同,打也打不得,求也求不了。
刘璋拿不定主意,决定先看完两支氐人部队打完架,哦,打完仗再说。
刘璋从山上往下望去,突然神色一拧,王煦也眉头紧皱,只见两支氐人军队军容完全不同,一方散乱不堪,拿着棍子骨刺呼号,而另一方竟然排起了军列,几百人排成一个方形军阵。
从武器的长短分析,这支氐人部队还做了兵种配制,刘璋惊讶不已,更加仔细观看。
“咿咿呀。”
“咿咿呀。”
两方氐人呐喊着冲向对方,零散的一方冲的快,军阵的一方冲的慢,却竟然有序。
“嗖,嗖,嗖。”
骨刺做的弓箭射向只穿树叶草皮的敌人,零散的一方不少人受伤,待冲到阵型前方,后方长武器和第一排的短武器配合,形成一道骨刺林,零散的一方前进不得,阵型缓缓推动,前面的敌人纷纷倒在阵型的碾压下。
零散的一方已有溃败之势,就在这时,阵型的一方后队流水般分出,依依呀呀地喊着向零散一方包抄,阵型推动减慢。
就在零散一方崩溃之时,已经被三面合围,包了个圆,零散一方纷纷投降,阵型一方损失微乎其微。
“氐人中有高人。”王煦惊道,看着山下已经在打扫战场的氐人军队,对刘璋道:“虽然是几百人的战争,但是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把握战场时机,这个指挥将军都已经运用非常娴熟,氐人常年不出深山,只懂打猎和放牧,竟然有这等人?”
“是啊,我们羌人一般都不用阵型的。”胡车儿道,羌人冲阵都用锥形冲锋,可那也是最开始排的,冲了之后,就不管了,没人去调配什么兵力,只管往前冲,打不过就各自勒马撤退。
刘璋也有些惊讶,如果氐人真有一个擅长统军作战的人,那整个西羌和西凉,氐人部落可不少,要是全团结起来,说不定是个很大的威胁。
“叫个人下去向胜利方传话。”刘璋下令。
两名羌兵一溜烟向山下跑去,不一会一名士兵跑上来,对刘璋道:“女首领问我们是那里来的部队,羌人,西凉人,哪部羌人,谁麾下的西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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