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陆九九就知道,其实刚才推这女人下来的,不是这男人了。
而是那个鬼孩子。
那鬼孩子骑在男人脖子上,手捂着男人的两只眼睛,定是刚才控制了这个男人,才使他把自己妻子从二楼推了下来。
可是…陆九九看倒在血泊中求救的女人,这女人是那鬼孩子的妈妈啊,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妈妈往楼下推?
他恨他妈妈?
救护车很快赶来,将那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抬了上去,陆九九和迷耳作为第一现场证人,也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走。
因为只是二楼,而且没有伤着头部,所以那女人在上了救护车,给医生做了急救措施后,就好了许多。
连神智都是清楚的。
她说她叫芬芳,和丈夫感情很好,有一个聪明伶俐的男孩,只可惜这男孩前几天生病死了。
她求警察不要抓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一个很好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很爱她,也很爱他们的孩子。
他之所以会把她从二楼推下去,一定是因为孩子去世,给他的打击太大。
那些警察听了她的话,竟也相信了,说会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再做定夺。
但应该不会闹太大事出来。
那女人这才放心了,闭上眼睛昏迷过去,原先攥得紧紧的手,舒展开来,好似放了很大的心。
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都在感叹这对失去孩子夫妻的可怜之处,陆九九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拿过芬芳的手来看,明明白白地看到,她的手上,握着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球。
迷耳也看到了,凑过来和陆九九说,“我看那个鬼孩子怨气很大,拿来喂桃子,非常好。”
陆九九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你也是想?”
迷耳挠头,“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鬼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对夫妻又为什么自相残杀。”
陆九九切了一声,“少装了。”
正好救护车到了医院,她跟着医护人员往医院里走,那些医护人员以为她是芬芳的亲属,或是一个热心的邻居,也就没拦着她。
芬芳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陆九九就在门口等,一直等到芬芳的伤口都被处理好,躺在床上推了出来,又跟着她进了病房,在她病房里找了张椅子,自己安静地坐着。
医生给芬芳打了迷药,她睡得很死,陆九九自己睡了大半夜醒了过来,跑去打开她另一只手掌看,果然见她另一只手掌里,也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
而且那眼睛,有生命似的,看见她看它,竟朝她眯了眯,像是在笑。
这眼珠子,自个儿还会转动,转来转去地看自己所处的地方的环境,陆九九走了一下,挡住了它的视线,它有些发怒了,从芬芳的手心,传来一丝丝触电的感觉,虽是不痛,但也够惊悚,弄得陆九九忙把芬芳的手放下了,合上她的手,看向坐在一侧的迷耳,“迷耳,你来看,她手上有两只眼睛。”
迷耳只低低地嗯一声,“我不喜欢医院。”
他对芬芳手里的两只眼睛丝毫没有兴趣。
陆九九只好闭了嘴,退回到自己原先呆的地方,坐了一会儿又觉不对,走上前去,掰开芬芳的眼睛看,果然见她的眼睛,是没有眼珠子的一片白,和他丈夫疯癫时一模一样。
可是这里…她看看四周围…
那鬼孩子并不在这里啊…
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陆九九原以为芬芳睡上一两天就能醒了,万万没想到,她昏迷了一个星期,也没半点要醒的样子。
医生来说,芬芳只是皮肉伤,外加一点软组织挫伤,没多大事,现在昏迷不醒,很可能是摔下来的时候,伤着脑子了。
现在要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昏迷不醒,要复查,要交钱,还要续住院费。
陆九九,“…我没钱啊!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但她又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怨气这样浓重的鬼孩子,只好不情不愿地去帮芬芳续了住院费。
至于复查,她深信芬芳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那鬼孩子,而不是什么伤着了脑子。
要知道这一家三口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得等那被鬼孩子缠着的芬芳的丈夫,从警局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