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看起来,太可怜了。
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怒其不争。
现在的孟凡,没有任何生气。
这是在几天前,孟凡正在家门前练拳,忽然坐在地上痛苦,甚至是哀嚎,他捂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摇头,喊着不要,不要。
自那以后,这几天来,孟凡根本无心练拳,每天都窝在床上,畏畏缩缩,而且很难入眠,刚刚睡着,就在梦中惊醒尖叫,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村子里的人就知道了,有人说,孟凡是受了他父亲孟苍的诅咒,中了邪,他们这一脉,就是天生的凄惨命,还会影响到身边的人,等等的风言风语,每天都传出来。
孟母根本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她只是希望孟凡能好起来。
为此,孟母已经决定,这几天就收拾行囊,离开乌镇,去一些比较大的城,去求那些厉害的修士,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治好孟凡。
孟母很坚强,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痛苦和无助,包括孟凡,所以一直掩藏着。
古心儿年纪轻轻却已经很懂事了,知道孟母的心情,几次张口没有说出话之后,便决定转身离去。
可她刚刚转身,就被孟母唤住了。
“心儿,你带孟凡,出去……出去逛一逛吧,走一走吧。”
古心儿转过头,看见孟母无助的眼神,立刻点头:“好。”
古心儿和孟母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孟凡下了床,勉强喝了几口稀饭,这才跟在古心儿的身后,向着乌镇走去。
虽然一路上,孟凡都是踉踉跄跄,几天来没有好好睡觉,没有好好吃饭,他身子已经虚的厉害,而且双眼无神,偶尔有点神色,也很恍惚。
在几次莫名其妙的走错了路之后,古心儿毫不犹豫的握住了孟凡的手。
这一下,孟凡浑身一激灵,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色彩。
古心儿的手,很纤细,很柔软,也很温暖。
孟凡这是第一次,握住古心儿的手。
怕是整个乌镇,除了镇长和镇长夫人,都没有握过古心儿的手,这一幕,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乌镇的少年。
孟凡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红色,他有些紧张了,之前的恐惧,也稍微消散了一点,不过,也就是一点而已。
“最近这几天,镇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哦。”古心儿虽然满心担忧,脸上却仍然洋溢着笑容:“雷泽叔的药铺开张了,从邻近的胡襄镇请来了戏班子,唱的很好听,戏班子里有几个角儿,都很漂亮呢,原来这天下很大的,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子。
雷涛和人动手,因为打伤了人,被禁足了几天,现在我们去看他都要隔着窗子,笑死了。
周柏书过几日就要离开,听说是要去参加隔壁几个镇子的大考,真羡慕啊,能出去看看。
还有啊……”
古心儿不断的说着。
孟凡忽然悠悠道:“外面,很大,很大……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古心儿一怔。
这话,居然是从孟凡嘴里说出来的?
良久,古心儿才缓过神来,忍住了没生气,继续道:“镇子里新来了一位师傅,是个非常英俊的大哥哥,看起来,气度就很不俗,一定是大地方来的,自称是靠卖画为生的行者,他随便用了一点泥土和井水,在一面墙壁上画了一张像,父亲,还有镇子里的许多厉害的叔叔阿姨们看了,都很严肃,说那画里有非常强大的神韵,还有武道的精髓,太过深奥,父亲都说不是很容易看懂,但是如果能悟透了,肯定大有益处。
父亲又说,那个英俊的大哥哥就是平常人,根本没有踏入武道,却有这种画工,说明他一定天赋异禀,或者开了天眼,于是借给他一间房子,现在这位大哥哥天天都在给镇子里的人免费绘画,我带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