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急匆匆回来,又急匆匆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陆执答道,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对了,孙大夫和徐大夫也跟着侧妃走了,想必是去山庄了吧。”
“她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我说东宫这几日这么冷清,敢情她把人都拉去了山庄。”刘衍皱了皱眉,有些好笑地埋怨道。
陆执没出声,刘衍又问道:“刘正声今日来东宫了吗?”
“没有,但是陈大人来找过殿下一回,见殿下不在,十分失望地走了,看来是有什么大事。”
“大事?不还是朱家的事情。”刘衍说着起身,回身叮嘱道,“今日不管是谁来,都说不见。”
“是。”
陈止明见楚沉夏和刘衍出了司刑寺,想来想去都觉得事情不对,便约了刘彧在西桥河畔相见。
“什么?”刘彧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你说杀了两名犯人的人是禅蜀?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他可是蒙了纱布的。”
陈止明摇摇头,十分笃定道:“绝对是他,我见过他几次,那种感觉,我想在建康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那两名犯人可有说过什么?”
“没有,因为是刘衍送过来的人,说是要等他亲自提审,所以他们一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陈止明说到刘衍,目光中便流露出了无穷的杀气。
刘彧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如果是禅蜀的话,事情就不太妙了,你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追查下去了?”
陈止明十分了然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我自有分寸,只是有的人似乎已经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什么?”刘彧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的,王铨鸣的女儿不是嫁给了刘衍吗?难道他们之间不合?”陈止明虽答应他不查,但内心还是十分奇怪的。
刘彧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端起来面前的茶,慢悠悠地喝起了茶,陈止明是如何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忙道:“是我多嘴了。”
“不……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知道我现在做的这一切,还会像以前那样依附我吗?”刘彧目光微露犹豫之色。
陈止明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认真道:“我知道你想重回太子之位,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就像当初一样。”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对你也只有信任,我只是担心,有一天你发现,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刘彧了,会对我失望。”
刘彧对陈止明的确隐瞒了不少事情,相比于他的义气和忠心,刘彧多多少少觉得对不起他,说出这话时倒也是真心。
陈止明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说道:“重回太子之位,不是那么容易,很多时候,很多手段都是必要的,这条路上的艰辛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我既是你的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对你失望呢?”
刘彧心中暗想,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做过什么事,还能在我面前这般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来吗?
陈止明见他不说话,又道出了这几日的疑惑,“我先前听说,刘衍要为勤王翻案,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个重回太子身份的机会吗?为什么不让我帮他呢?”
刘彧盯着他诧异的目光看了半晌,才吐了口气坐直了道:“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无头案真相大白了,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来的,反倒会牵扯出更多的事端。”
陈止明摇了摇头,不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他也是当年的受害人之一,为什么得不到皇帝的恩赦呢?
“好了,这件事你听我的,暂时不要插手,必要的时候,我会请你帮忙。”刘彧淡淡一笑,想要将这件事翻篇。
“我知道了,”陈止明往后一靠,重重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回想我们二人从前一起的时光,实在是遥不可及啊。”
“怎么?”
“虽然你比我大上几岁,可是我们的友情并没有因为你的身份和年纪而受到阻碍,我记得那时候你很喜欢下棋,我们两个可以在亭子里下一整日的棋,有时候忘记了吃饭,食些糕点也就罢了。那时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在朝堂上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到了现在,最想要的却是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心思。”
刘彧见陈止明目光闪闪,喝到口中的茶忽然不再那么芳香,只有无尽的苦味,回想他的这番话,心中居然有一分动摇。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罢了,刘彧马上又恢复了坚定的信念,那种无忧无虑的心思,别说他能得到了,就是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
他从生下来就是有责任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