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来?我可是望穿秋水喔。”耿老爷笑眯眯地说。
大儿子说,“卖给哥哥的,肯定是最好的东西,反正我们今天也带了一些货样,一会哥哥就可以见到了。”
“那好。那好。”
不一会,已经来到耿府,只听得轿子外面一阵踢里哐啷地开门声、迎接声、招呼声,跟昨日的被骗、被打、差点被烧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大儿子心里感触良多,心想:“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以后做事还得多加小心,少惹是非,这样才能专心生意。否则一天到晚尽处理了麻烦了,还做什么生意啊。”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门房上老黑的人已经全部被换了下来,安排到后面猪样圈上去干活了,并把昨天下午参与打人的人全部都关起来了,等待老爷的惩罚。
进门第一件事,照例不是看货样,而是慢慢腾腾地吃早点早茶,其实这会耿老爷是硬按捺着性子,陪着大家吃。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早已飞到那些货样上去了。
大儿子昨晚丢掉的货样,他只是在去接大儿子的路上,听下人说找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来得及看。所以这会心里跟猫抓一样痒痒难受。
他知道,大儿子每次来,都会带来惊喜。
可是大儿子一行却并不着急。
首先上来的是一碗漱口水茶,山里人粗野惯了,哪懂得这个啊,只有大儿子他们上次来过的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连忙轻吸一口,再慢慢地在腮帮子上呼噜呼噜打转,如此循环几次,最后悄悄地吐到没人身旁的一个钵盂里面。
有些没见过的人,直接一口吸溜着喝了下去,看得旁边伺候的几个小丫鬟,抿嘴直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接着,是用红铜盆端上来的温热湿度的洗手水,洗完手以后,旁边的小丫鬟轻轻地地上早已经拧好的热热的毛巾,让大家擦手。
山野里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几个小年轻盯着俊俏的小丫鬟,眼睛珠子都不转,看得小丫鬟脸唰的一下红了,也害得旁边的同村人用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过去。
洗漱完毕,这会大家重新入座。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荤素搭配、红白相间、远近相宜的各色小点心,足足有三十五样。大家知道这里吃饭讲究,想不到是这么讲究。
看着这个阵势,知道主食还在后面,对这些点心也只是略为一用,就不再动手。
耿老爷看大家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吩咐一声“上”,只见三个年轻小伙子,直接将桌面抬了过去,这样就省去了不少的时间。
大家的眼光随着桌面而洞,有两个小年轻却兀自盯着小丫鬟看个不停,看得小丫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得满地踢脚。
大儿子在心里笑笑,“哎,小伙子该到娶媳妇的年纪了。”
尴尬还没过去,新的桌面已经抬了上来,等桌面摆定以后,这才防线放了有满满一桌子的小碗,每个碗里面放了一些丝丝的东西,桌子中间是一些装调料的小碟子。
“我来给各位介绍介绍啊。这就是我们沅场最有名的米粉。今天为招呼大家,我把沅场上最有名的厨师请了过来,从半夜起就熬汤,打粉煮面。”
耿老爷笑嘻嘻地说,好像这么一小碗米粉顶得过龙肉一样。
小丫鬟们给每个人面前端了一小碗,接着又用银丝小勺,给碗里依次添加上小葱、姜丝、芫荽和酱油,再盛上一小勺子骨头汤。
一碗香喷喷、软绵绵、脆生生的米粉就准备好了。
样子简单,但味道不简单。
大儿子第一个端起碗来,几下子把调料和汤拌匀,用筷子直接就往嘴巴里扒拉,只两下,一碗米粉就不见了踪影,打呼“换大碗!”耿老板看到这里,笑得更厉害了,“我的估计不错,各位果然喜欢我们沅场的米粉。”接着,他详细地给大家介绍了这种东西的做法。
原来这是用最好的有粘性的糯米做成的。
先把糯米洗净,再晾到微干,然后用耒子或者石磨磨成米粉,接着将米粉放到锅里蒸熟,再将蒸熟的米粉放到一个漏斗形的锅子里,使劲往下压,从带小孔的锅底里流出一根一根的细米粉条。
如果做粉的人这时候饿了,就可以直接抓一把过来吃。刚出来的米粉条很有粘性,需要放到外面晾干,晾干后就可以用了。
如果想吃新鲜的,只需将刚出来的米粉条放进冷水里就行了。
进冷水一浸,刚才还黏糊糊的米粉条就不再粘人了。
吃的时候,只需将这些米粉从冷水里捞出来,放到开水中一过水就行。做好米粉后,就需要做骨汤了。
骨头一般选一年左右猪的腰椎骨和后腿大骨,这两个地方的骨胶和骨髓最多。
选好骨头后,一般需要将骨头整根放在清水里,用冷水直接温煮两个时辰以上,煮好到快好的时候,再添加少量粒盐,这些骨汤就可以用了。
至于其它调料,最主要的是沅河两岸土生土长的小葱,又叫四季葱,这种葱顾名思义,一年四季都有,哪怕冬天下雪也不会冻坏,洗净斜撑碎末就可以了。
至于其它的什么东西,全是看个人的喜好,可加可不加。
一碗简单而醇厚的米粉,就做好了。摆在面前,骨汤的醇香与米粉的清雅,混合在一起,再加上四季葱淡淡的辣味,简直妙不可言。
如果不是很讲究吃相的人,一个人一口气吃个两碗三碗,是不成问题的,最有意思的是,即便连着吃几碗,刚开始可能感觉肚子稍微有点胀,可一个时辰顶多两个时辰以后,肚子就又饿了,很容易消化。
正因为这种小吃简单易做,家家都可以,登得厅堂,下得小摊,老少皆宜,从一诞生起就在沅河两岸确立了小吃之王的美称。
耿老爷关于米粉的这个事情还没讲完,大儿子已经连着悉悉索索地干掉了一个小碗、两个大碗的米粉,打着饱嗝问耿老爷要不要再来一碗,吓得耿老爷连连招手,“不用了不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