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台北没有太多秋天的气氛,头上的太阳依旧毒辣。
天气晴朗的早晨,曾心唯拎着妈咪准备好的供品,带着卞珒,一同去扫父亲的墓。
爸爸被安葬在一处清幽的墓园,背着山,可以远眺海景,墓园被整理得很干净,没有杂草丛生,但总有一些落叶飘落,需要清扫后才能摆上供品。
“我去跟管理员借水桶和扫把。”曾心唯只丢下这一句,就转头跑向墓园管理处,留下卞珒一个人。
手上拎着鲜花和水果,卞珒没能来得及阻止她,只能摇头叹息。
幸好,他当初为她父亲所选的基墓园很安全,有良好的管理,她一个人不至于会有危险,何况这里离管理处不远,她需要帮忙只需要喊一声,他会马上到她身边。
找了还算干净的地方,把手中的供品放下,接着他望向墓碑,看见墓碑上头有那个中年男子爽朗大笑的照片。
他站在墓前,看着男人的遗照,照片中的人跟他记忆中一样,健壮爽朗。
“嘿,大叔,你会不会介意我来你坟前为你上柱清香?”他蹲跪在地上,不在乎地板弄脏了他的西装裤,他的声音沙哑,掏出随身手帕,扫掉墓头的枯叶和灰尘。
弄得他的双手脏了,衣服也脏了,却一点也不在乎。
“你会怪我吗?不知好歹的染指你的女儿?”他喉头紧缩,语气满是了愧疚自责。“我很爱她不能没有她,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她,即使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我会让她走,也会一如以往的守护她,请你原谅我的贪心。”很轻很柔的风扫过来,吹动了地上的枯叶,周围的树发出沙沙的声响,那风拂在他脸上,轻柔不己,卞珒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曾先生同意的意思。
他不禁笑出来,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而笑。
“我一直很害怕有一天会被你心爱的小柚柚发现我的秘密,我是懦夫,我想如果她知道了,我应该会头也不回的走开,躲起来,因为我不想看见她的表情我一点也不奢望她的原谅,但又贪心的想留在她身边我一定会下地狱。”
卞珒多年来寡言,隐藏自己的真正情绪,总是戴上假面具示人,但在大叔的墓前,他不能自已的说出心里话。
“大叔,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因为我闯祸而责备我的人,你骂得很好,把我骂醒了,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当年挨你那一顿痛骂,我很开心,如果你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成为不错的朋友可惜,是我害了你,我不只一次想像如果当年我没那么愚蠢,柚柚就不会变成没有父亲的小孩。
“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造成的伤害”
曾心唯从来都不知道卞珒会这么多话,竟对着她父亲冰冷的墓碑,诉说他压在心底的感情。
原来爸爸骂了他啊真的耶,跟她想的一样,爸爸就是这样的人,知道卞珒很喜欢她的亲生父亲,让她很开心。
但是到现在她才知道,他的愧疚这么深,深到几乎快压垮他。
他不愿她知情,只愿这样陪在她身边,甚至如果有一天她不要了,他也会欣然接受。
曾心唯忍不住鼻酸。对她父亲的愧疚感,竟让他爱得这么卑微真是个笨蛋!
她往回走离几步后再转过身来,假装没有偷听到他跟爸爸的悄悄话,她故意踩出脚步声,提醒他自己回来了,给他时间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一直想为他做点什么,觉得自己在爸爸的墓前告诉他,她已知道他的秘密、他的恐惧,告诉他她真的不介意,应该会是个好主意,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有时候不一定要揭开秘密,如果这么做不会让她深爱的人好过,如果会毁了她所爱的人那她宁愿将它深埋心里。
爸爸应该也会觉得她这个决定是对的吧?爸爸救他一命,不是要他毁掉自己。
“卞珒,你在做什么?在跟我爸爸说我坏话吗?”轻快的语调和飞扬的笑容,掩饰她刚才心中泛起的心疼和心酸。
卞珒很快的敛起方才的情绪,笑着回头,提过她手中的扫把和水桶。
“我来。”他去提了水回来,让曾心唯用抹布擦拭供桌,自己则拿过扫帚扫掉一地的落叶。
“卞津,快过来。”摆好了供品,也点好了香,她要卞珒过来,一同祭拜父亲。“爸爸,我带男朋友来看你,也顺便跟你说,我以后不会叫圣诞老公公跟你说我很想你了。”
她手里拿着香,却对父亲说着圣诞节,这让卞珒忍不住看她一眼。
“嘘,不要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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