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菲瞪着对讲机,伸手又去按,一直按一直按,可接下来都没人搭理她,她终于在大门口席地坐下。
邵千阳住的是独栋私人别墅,就像台北的阳明山别墅一样,位在大马路边,但因为要求隐私及安静,所以主建筑物的设计离大门距离有点远,想要确认访客身分或是观看外头动静全靠四周装设的监视摄影机。
她知道他看得到她,如果她一直待在门口,他应该会知道,也许一个不忍心就会放她进去。
不过她又想了想,如果他一直躺在床上,以为她走了,她就算在门口守一夜也进不了门啊。
这样下去不行!
站起身,骆以菲继续按门铃,他死不接,她就再用力拍打铁门,拍到手都快痛死了,边拍边喊道:“邵千阳!你开门!今天不见到你我是不会走的,听见没有?你快给我开门!”
骆以菲叫得声嘶力竭,觉得自己像是在门外守候的罗密欧,成许真得爬墙才能见上他一面。
仰起头,骆以菲瞧着眼前这面墙的高度,再看看四周的地理环境,自然也看见了联机保全的监视器,如果她这样爬墙进去,可能会触动保全警铃,这样就算邵千阳已经睡昏了也会被吵起来。
就算他没被吵起来,最后应该也会被保全的电话给吵醒,不管是因为哪个原因被叫醒,总之应该可以达到让她见他一面的目的。
许久没被挑起的顽性悄悄地复苏,别看她现在一副细皮嫩肉靠摇笔杆吃饭的文雅模样,小时候住乡下时可也是个爬树高手,什么芒果番石榴龙眼都摘过,还常常跑给邻居阿嬷和人家养的看门狗追
这些只成追忆的往事,或许可以在今晚重温旧梦一下。
边想着,骆以菲开始脱掉脚上的系带凉鞋,将包包套在脖子上斜背着,打量了外墙半晌,决定直接爬上铁门,除了高度较矮之外,爬上去的困难度也较低,想到便做,双手拉住铁门栏杆,她使力一蹬,细嫩的脚丫子便踩上了铁门中央,再以最快的速度手脚并用地攀附而上,虽然有点吃力,手脚不如儿时灵活,可她还是顺利到达了铁门顶端,只是一往下望,她的脚底又开始觉得痒了。
惧高症这种东西是这样的,有时得要到达一定高度才会让人害怕,像上次的大峡谷飞行,那简直就是致命的挑战,而眼前这道雕花大铁门其实不算很高,儿时爬树也没在怕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年岁渐长了又比以前怕死,所以脚底还真有点毛毛的
但,她终究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跨了过去,也不管穿裙子的她会不会青光外泄,反正邵千阳家连佣人都没有,就算她青光外泄也没人会瞧见。
就这样**往后一挪,背过身就要爬下去,半晌之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警报器竟然没响?有这么逊的保全系统吗?她都已经爬进人家的大门里面了,竟然没警铃声,难不成这些监视器都是装来吓唬人的?
有可能,听说很多人都是装假的,为了省钱,只是吓吓人而已,可邵千阳会吗?他可不是会省这种钱的人
“啊!”就这样一个分心,骆以菲没踩稳,脚一滑,整个身子便往下落,只靠双手攀在铁门上的力道而撑在半空中。
天啊地啊神啊!
她觉得双手快没力了,偏偏脚一时又找不到着力点,现在似乎除了放手让自己往下掉,没有其他法子了
她低头试图探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想衡量这样摔下去会不会怎么样,没想到这一探,没探到高度,倒是探到一双深得不能再深的黑眸,就这样宛若王者的站在下头仰望着她!
天啊!邵千阳?他站在下面多久了?
他不会一直都站在那儿以这种角度看着她吧?那么,她的裙下风光、那条有着半透明蕾丝边的三角裤不就全被他看光光了?
噢是半透明的
她为什么今天刚好穿这件三角裤呢?
好像故意半夜爬墙过来勾引人家似的居心不良
噢,她好想突然消失不见,真是丢脸死了
“放手吧,我会抱住你的。”邵千阳忍不住开了口,再看她以这种姿势挂在门上,他的细胞可能会以一秒钟死一千个的速度进行。
“我很重”
“我知道你身上有多少肉,快下来。”
意思是嫌她胖吗?骆以菲真想哀号。
可是她的手也真的快撑不住了,不跳下去也不行了。“等会儿我把你压扁,你可别怪我。”
真是现在是说笑话的时候吗?
邵千阳张开双臂等着她。“下来!现在!我数到三你就跳,一、二、三”
呼!她闭上眼,咬牙放手让自己掉下去,然后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了她,不只没被她压扁,还站得稳稳的,动都没动一下,当真是有练过的。
再睁眼时,他的黑眸就在她眼前咫尺之距,她的心蓦地一眺,遇见他特有的心慌意乱感又猛地袭来。
“这样很好玩吗?如果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一时半刻若没人发现——”
“你会发现的。”她还在喘,双手紧紧攀住他,美眸也直勾勾地瞅着他。直到此刻,落在他怀中,她才发现自己很眷恋着他的怀抱。
温暖、踏实、安全,还有一股让人想软软依偎的吸引力她发现,她比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喜欢他。
邵千阳挑挑眉,不是很赞同的看着她。“如果我没发现——”
“你会发现的,你现在不就出来找我了吗?”她对他微微一笑,攀着他的手抓得紧紧的。
“你打的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用这种害他紧张的方式,让他不得不出现在她面前?
骆以菲敛了笑,幽幽的眸却没有移开他的脸,看见他唇角的伤,她忍不住伸手抚摸——
“痛吗?”
“不会。”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抱着她转身往主屋走。
骆以菲乘机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很烫。
她皱眉,伸手又去探他的脖子——也很烫。
他果真是病了。
“放我下来,你生病了。”她伸手摇他。
“我没事。”
“让我下来,我腿没断。”她再次摇他,这回摇得更用力些。
“你腿是没断,可是你没穿鞋子。”
啥?骆以菲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光luo的白嫩脚丫子,想起刚刚自己把鞋子脱在外头了。
霎时,她羞红了脸。“那个我光着脚丫子还是可以走的,你家的路很平”
邵千阳扯扯唇,低眸看了害羞的她一眼。“说吧,为什么来?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嗯。”那句话,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说他打了你”“就这样?”他低眸扫了她还依稀红肿的面颊一眼。她脸上那一巴掌,绝对比他受的还痛还难堪,她却有空来担心他?“男人打架是稀松平常的事,何况只是小小的一个拳头,没人会放在心上。”
骆以菲垂下眼。“我还听说你好像病了。”
哪个大嘴巴?邵千阳低咒了声。
把她抱进屋里之后,邵千阳也强撑不住了,转瞬间已仰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脚才落地的骆以菲忙奔到他身边,担心得鼻子发酸,几乎快哭了。
“我们去看医生好吗?你在发烧,都快站不稳了,干什么还要逞强抱我进来?你看看你现在,如果昏倒的话——”她话未落,脖子已被一只大掌勾了过去,转眼间她的脸已贴上他的脸。
近到,她的唇也几乎贴近他的
骆以菲呼吸一窒,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他的黑眸极深沉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吸进去般,她竟连移开目光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一颗心怦怦乱跳的看着他。
“现在就走,骆以菲,不然,今天晚上,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他对她发出最后的警告。
低沉而魔魅的嗓音,在她的耳窝上回荡。
她轻轻打着颤,却敏感的自觉到,她的胸蕊和身体最柔软私密之处,因他的靠近及呼息而隐隐疼着。
曾经的执着,不再是执着了之后,放手,似乎也变得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