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并未身着钟甲,一身深蓝色的长衫佐以过于清瘦的身材,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将军,反倒像个读书人。
当他一步一步被引领着来到大堂上的时候,宋孟德惊异地脱口而出“是你?”
这人曾在凤朝皇城郊外的军营里,谈笑之间将他和吴迁拿下,送到朝堂之上问罪。
他万万没想到,时隔数月,再见面时,他们虽然依旧是敌对双方,却已经换了身分和立场。
“镜王爷。”宋孟德咬着牙根冷笑“您不是我凤朝的股脏之臣吗?怎么成了大氏国的首将了?”
鸾镜不理这挪愉,拱了拱手,淡淡道:“宋将军别来无恙。听说将军官复原职,再蒙眷宠,可喜可贺。”
“这要拜您所赐啊。”他导入正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军对垒,伤的是百姓和兵士的性命,而将领们都渴望名垂青史。鹰翼殿下对这一战志在必得,几万大军来势汹汹,不达目的绝不撤军,这一点,我想将军应该看得很明白。将军若是心怀仁义,希望凤朝能尽快太平度日,我想和将军合作,以平息这场战火。”
他不以为然的哼笑“说得轻巧,你身为凤朝王爷,现在却在敌军阵营,你到底代表的是谁?”
鸾镜苦笑“将军还不知道吗?凤朝之中已没有鸾镜王爷这个人了。”
氨将在旁提醒宋孟德“将军,可不能听他在这里胡言乱语,他一会儿是凤朝人,一会儿是大氏国人,他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看着眼前鸾镜王爷黯然的模样,再回想起女皇的态度,他心知这其中必有他不了解的蹊跌,而这部分恐怕不是他介入得了的。
双眉一沉,宋孟德道:“跟我到内室来。”他不想让两人的对话被所有人都听到。
等他走到内室之中,回头看时,鸾镜慢慢的被他的人搀扶到门口。
宋孟德心生疑惑。看他的脚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为什么他走路还要人搀扶?
“你”他忽然发现了症结所在。“你的眼睛怎么了?”
鸾镜幽幽一笑“如将军猜测,看不见了。”
“为什么?”连宋孟德都忍不住为之惋惜。他记得他那顾盼生辉的眼神,虽然他一直对这个人高度戒备,却也不禁敬服其风采。
凤朝的鸾镜王爷也好,大氏国的影子将军也罢,他都是个顶尖人物,如今失去了双眼,如同雄鹰失去双翼、猛虎失去利爪,光彩顿失,风华不再。
他犹豫了很久,才缓缓说道:“陛下很惦念你。”
鸾镜闻言全身微颤,面色有些苍白,但依旧笑着“是吗?请代我向陛下致意哦不,不用提起我了,在陛下心中,我应该已经是个死人,就让她这么认定吧。若是如此,她应该会安心了。”
宋孟德皱紧眉头,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心中觉得他说的并不对。临出兵宫前,女皇那急切恳求让他帮忙寻找鸾镜王爷消息的眼神,是他怎么都不能忘记的。
他相信,女皇那样热烈期待的消息,绝不是鸾镜王爷的死讯。不过,是否要通知女皇,稍候再来伤脑筋吧,现在重要的是,眼前的男人到底要说什么?
宋孟德和鸾镜谈了许久,才一起走出内室,并一改之前的态度,亲自送鸾镜出将军府,此举可是让一群副将们很是不解。
之后,副将们找上他打听情形,宋孟德只是笑笑“放心吧,各位,这一战很快就能结束,我们快要可以向女皇报喜了。
就像是在响应他的这句话似的,忽然有人来享报一一
“将军!陛下亲自到疡阳关来了。”
“什么?”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簇拥着来到将军府门前,果然见女皇正从一辆马车上缓步走下,扬起脸,对着他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陛下,您怎么这样冒险'?则宋孟德又是吃惊又是担心,不禁埋怨起来“这里可是战场啊”
“这已不是朕第一次上战场。”九歌笑道:“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朕都去过了,所以将军不用担心。再说,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让朕在后方坐享其成,这可不是朕的脾气。”
宋孟德恍然间觉得,这真的有点像梦。鸾镜王爷刚刚离开,女皇就来了,仿佛命运跟他们开了个大玩笑。
他迎到九歌面前,脱口而出“陛下,鸾镜刚刚离开。”
她一怔,瞬间有点惜了,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宋孟德说得更清楚些“鸾镜王爷,刚刚从微臣这里离开。”
九歌全身颤抖,热血像是一下子冲入太阳穴,心跳加剧得好似会立刻从胸腔中蹦跳出来,她一把抓住宋将军的手臂,几乎语无伦次的急问:“在哪儿?他在哪儿?”
“他离开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她一听反身就要追出去,宋孟德连忙阻拦“陛下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
“什么人?”她的脑袋已经不会思考了,她不管鸾镜现在是谁,只要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就让她惊喜得近乎疯狂了。
他沉声说:“陛下,他现在是大氏国人,刚刚代表大氏国来找微臣谈判。他的确就是那个影子将军无名。”
“朕不管他是谁!朕要找到他!见到他i立刻!现在”
九歌推开他,一下子跳上马车,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亲自驾车追赶。
宋孟德生怕她出意外,急忙叫人牵来两匹马,硬拉下她改车为马,两人一起照鸾镜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是九歌第二次疯狂的追逐,这一次距离鸾镜是如此的近,近到她觉得自己的鼻翼前已经感受到了鸾镜的呼吸。
终于,在追出疡阳关的城门时,她看到两匹马在遥远的前方。即使看不清马背上的人,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她依然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喊出,那个让她心痛纠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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