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的眉尖刻划着深切的痛。“我一出生便七病八痛,心脏更是脆弱如琉璃,轻磕即碎,姚大夫断言,我活不过十五岁,可我告诉自己,都吃了那么多苦,怎么能只活十五年?如此仓卒的来,又一无所有的离去,我不甘心,无论如何,用尽任何手段,我也要活下去门
他面孔逐渐扭曲,眼中的凄苦与愤恨清晰可见。
“所以,当姚大夫告诉我可以活下去的办法时,我毫不犹豫的接受,尽管那是偷、是抢、是夺,可我不在乎,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
“你拿别人的命续自己的,对那些被你夺去性命的人公平吗?”她泣问。
“丫头,那些人都是即将寿终之人,他们最多不会活超过一年,而被取走的这一小段性命,正是他们生命结束前病痛最剧之时,我是将他们的痛苦缩短,让他们减少折磨”姚大夫不知何时来到,他双目严肃,沉声继续道:“就拿杏珠来说,她再活不过三个月,但她会
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受尽病痛的折磨,而那苦痛一日胜过一日,直至她断气那日为止,我让她仅三天就结束这份折磨,你说,对她何尝不是解脱?”
她木然无言,提早解脱杏珠的痛苦,如果这是她该经历的,这算慈悲吗?
“他们放弃最后痛苦的日子,却能让秦小子继续活下去,并以活人的身分照顾他们的家人,对那些原本就将死的人这是最好的交易。”姚大夫沉肃看脸再道。
“交易?”她彻底怔住。
“是啊,他们注定得离世,可留下的家人却是无人照顾,若他们牺牲一些短暂而痛苦的时光,却能换得家人日后生活无虞,难道不是场好的交易?”
她说不出话了,杏珠少了三个月寿命,却为她贫困的家人谋得一笔财富安家,若是自个儿若是自个儿会怎么做?
串串泪珠扑簌簌坠下,她已然明了杏珠死前必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才会让她不要相信他,出发点只是不忍她受他的骗,告诉她三爷不如她想象的清白高洁。
她泣然,完全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件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道理?她已无法分辨。
“秋儿,你无法接受我能理解,可我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人门秦有菊面色阴郁,眉目沧桑。“我也不想过着夺人性命而活的日子,强大的罪恶感一度让我不愿再活下去,可樱花园中,我遇见你,当时我已拒绝再使用转寿术,那本应是我步入死亡的最后日子,但你的
出现让我愿意再承受这一切,因为我想与你天长地久的过下去,我舍不得到没有你的地方”他深情望向她。
泪珠急速的滑落她脸庞。“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心头混乱无比,再承受不了他的爱意。
身躯瞬间僵硬冰冷,他沉痛地转过身去,现在在她眼中,他是食人的怪物,可怕到她无法接受。
姚大夫不住兴叹。“唉,丫头,这是抉择问题,你若不能接受转寿术,那你可能接受他死去?若你能,我便无话可说。”他直言。
她内心再度受到冲击。若不是那些人将残命给他,他根本活不到今天,他若没能活下,她又如何遇见他,又如何能对他动心动情?
眸中的泪翻涌而下,原来自个儿也不过是个平凡人,什么是公义?爱人能活下来就是公义!
她终于正视他沉重的背影。“三爷,我的寿命若真只剩一年多,我愿意全数给您。”
秦有菊震了震,徐徐地转回身面对她,面色一片惨绿。
她忧伤的望着他。“我将最后的寿命给您至少接下来的一年多,您不用再去找别人。”
听完她的话,他眸光已是冷冽如冰。
“我不要你的命,你给我好好活着。”他郁怒动气。
“好好活着?如何能够?难道让我与您一样夺人所有?不,我不愿意,我绝不那么做”她泪眼婆要的摇头。
“你不愿意?事实上,你已经这么做了。”鬼婆婆出现在门口,讥笑说。
“你说什么?”秋儿眼眸圆睁,失声惊呼。秦有菊立即变脸,姚大夫则急吼吼跑上前去。“老婆子,你又来闹什么。”
这婆子摆明是来报复秦小子,谁教秦小子敢对她动手,她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教人勒住脖子差点没命,如此奇耻大辱,难怪她不肯罢休。
表婆婆不耐烦的推开档在身前的丈夫。“滚边去,该是让这丫头认清事实的时候了,反正这事她早晚会知道。”
“鬼婆婆”秦有菊震怒不已。
见他暴怒,姚大夫只得赶紧再劝妻子“就算如此,也不用这会就说开,再等等”
“认清什么?你们到底要阻止鬼婆婆说什么?”秋儿内心极度不平静。
表婆婆笑得诡异,直教人发毛。“瞧,这丫头自己都急着知道呢,你们不说岂不更加欲盖弥彰?告诉你吧,丫头,你的寿命早在两年前就该尽了,可为什么你仍活着,还不明白吗?”
瞬间,秋儿面如死灰。“你是说,符咒上那些人的死也也是被我被我”喉咙像是让人掐住,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错,他们的死也与你有关门鬼婆婆痛快的说出实情,这姓秦的小子敢掐她,那她就去掐他心爱之人的死穴,这才有报复的快感。
秦有菊冷峻面容上有看说不出的痛苦,凡事皆有代价,而让她活看的代价,便是此刻他得面对她震惊骇然的模样。
“难道杏珠的命是我是我”她几乎昏厥,不敢再想。
“你放心,杏珠的寿命不在你身上,那时老夫受伤,这婆子还不知你的状况,她没将杏珠的命给你。”晓得她绝不能接受自己的命是杏珠给的,姚大夫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