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是百分百没说,那只有向建华……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管理者更为惊怒,质问组长,被他这一喝,组长缩起脖颈。
嚅了嚅唇,组长瑟缩着身体道:“是、是真的。”
管理者脸色一变,向建华在环卫局工作怎么又会在出租车公司工作?工人在两个公司工作,他这个领导居然不知道,看组长的样子,很明显是早就知道!
“组长,是这样的……”组长张口解释,管理者皱眉听着也不打断他,“向建华说他家里有个病重的儿子,每个月都需要交纳高额医药费,而他媳妇早就跑了。”
“我看他着实可怜,才答应隐瞒的。”组长说的唯唯诺诺,低着头完全不敢动一下,直到最后说完他才稍稍抬起眼,悄悄的打量着管理者的脸色。
若被迁怒,那他组长的这个饭碗就不保了!
“那你就不想想后果?还是你以为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管理者冷哼,从鼻孔出的气都是冷的,组长被吓得愣怔,刚想解释,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硬是没蹦出个字。
怎么说,理都不在他这边,若是再嘴硬,怕是会让他立刻卷铺盖滚蛋。
“请告诉我们他家的地址。”穆冥打断他们的训话,这是环保局的私事,他们没道理管,也没理由再继续待下去,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办案,不能再继续耽搁。
管理者脸上的僵硬倏变,转换成笑容面对着三人,可谓是变脸神速:“有的、有的。”
面对两种人就是两种态度,这样的人才能混的风生水起,管理者给组长使了个眼色。
看到眼色,组长心里跟个明镜儿似得,抬起脚步立马走到办公桌前查好资料,“唰唰”地将地址写到一张白纸上递给穆冥,交代道:“他家就是在这里,保证没错。”
虽不知道这几人是谁,可几人的气场十足的强,贵气天成,同样是他得罪不起的,更何况是就连管理者都那个态度,何谈他这个小卒子?
穆冥接过扫了一眼字迹,地址已经记入脑袋里,三人离开环保局又驱车去了出租车公司。
出租车公司的管理看到几人进来,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是来投诉砸场子的。
“你们好,请问你们来是有什么事?”三人刚迈进办公室,管理者立马从桌上站起身,他的脸上漾着笑,吐词清晰,“是不是我们公司哪里做得不对、不好?”
程曼同样扬起公式化的笑容:“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向建华的男司机?”
管理者一听脸上的笑容微微变得僵硬,果然是来找麻烦,向建华这小子真是喜欢惹是生非,等他回来,看他不骂他个狗血淋头!
狠狠的在心底暗骂,管理者咬着牙,念头微转,现在要办的事就是先把这三人给摆平。
“有的有的,他现在正在出车。”管理者顿了顿,试探的问道:“是他服务不周到?若是这个,你们直接说,等他回来我直接让他先检讨!”
“他家的地址给我们。”程曼朝前迈步,目光一扫,那气势直接让管理者默默的吞口水。
管理者脸色惊讶,静默片刻才道:“公司有权保密员工的私人信息,他得罪你们,你们可以投诉,但绝不可以去他家闹事,我们可是一家正规的公司……”
他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底气不足,眼珠子四处瞄了瞄,手指紧抓着裤管不放。
穆冥半眯着眼,这人,只要他们态度再强硬几分,下一秒就会乖乖的将地址送上。
“他涉嫌一件偷窃案。”程曼直接将证件往前一递,懒得再和他扯。
管理者眼睛一眯,瞧清证件立马就转身将地址翻出,“唰唰”的写好递给程曼,民不与官斗,她们是官,他是民,只能乖乖办事:“就是这个。”
“几位警官,还有其他事?”管理者紧了紧手指,不安的揪紧裤子,若是自家公司的司机犯了事,对公司的名誉一定会折损,那他这个分公司的管理员位置怕是不保了。
像他这种人,在利益面前首先想到的一定会是自己本身的!
“记住若是向建华回公司,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嗯?”顾景柯话落,一个“嗯”字直接让管理者倒抽口冷气,果然这个管理者的心理素质比不上环保局的那位。
“知道!”管理者点头应道,在三人的目光下僵硬着身体动了动,“我能问问他犯了……”
“不能。”穆冥打断他,不给他机会追问,三人就留下背影,朝来时的方向走了出去。
管理者在三人离开后立马给自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口中骂咧道:“妈的,让你嘴抽、让你多事,下次若是遇上个不讲理的,看你下场如何!”
等人消失了没影,他瘫软了身体,背上已经是一身冷汗,抬起手擦了擦,嘘了口气。
“两人果然是同一人。”程曼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那两张白纸,她做着对比,地址一模一样,只不过字迹不同而已,向建华,果然是一人做着两份工作。
穆冥撑了撑额,皱着眉眼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程曼登时将白纸一捏,低着嗓音道:“你说什么?快快把这个感觉退散!”
“也许是我想多了。”穆冥敛下眉,揉了揉额角,眼底有淡淡的暗青,手指在车窗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让人沉醉,像是进了另一番世界。
兴许是无聊,车内太过沉寂,顾景柯眼睛看着前面,视线平稳无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莹白倾长:“你们觉得一个人为什么做多份工作?”
“缺钱、急用钱。”程曼盯着后视镜,见驾驶座的人说了这句话根本就没看后面才转开眼,抠了抠指甲道:“那组长不是说过他有个重病的儿子,需要高额医药费。”
“若不是这样缺钱,怎么可能会累死累活做两份工作。”程曼往后一靠,发出“砰”的响声,“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还兼职着多份工作。”
顾景柯接过话,眉眼却还是清冷一片:“这样的说法,倒是能解释他偷窃的行为。”
程曼笑出声,将白纸揪成一团塞进袋子里,穆冥也眯起眼,手撑着额靠在车窗上,顾景柯眼角余光看向后视镜,看到的就是她安好如初的模样,很静、很雅、很淡。
车在目的地停住,三人下车,入眼尽是一片平房,破旧不堪,倒是不像人可以住的地方,反而像即将要拆迁的危房,三人顺着纸上寻去,脚下是有些年份的水泥路。
缝隙之中长着微小的杂草,右边还有条臭水沟,水是黑色的,里面生活着许多微生物,最外面有个大大的垃圾场,站在远处都散发着阵阵恶臭。
程曼轻不可察的蹙眉,叹道:“条件果然差,难怪打那么多份工,生活所迫啊……”
还没等她感叹完,穆冥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程大警官也会心疼起犯罪嫌疑人?”
“就在刚才!”程曼眨了眨眼,比脸皮,她很厚!根本不愁穆冥损她。
三人走进一个院子,里面有口井,很像是江浙一带那种房子格式,估计中间那口井是打工共用的,围着那口井有几家房屋,矮矮的平房,外面摆放着几辆破旧的单车。
院子中央拉了一根铁丝,铁丝上晾着各种各样破旧的衣服,旁边还有棵树,可树上叶子不多,连枝桠也不多,可能因为树不多,蝉儿都集中在这棵树上,吱呀的叫着。
正好有人在井边洗衣服,手脚麻利的刷着沾满水泥浆的裤子,是个中年妇女,身影瘦削,指骨都微微凸起,身上没多少肉,穆冥三人站在大门口,看着这一切,心微微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