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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想,想,什么呢?”晴儿望着我,一定是见我不言不语地默想,忍不住便轻轻地问道。
“没想什么呢,晴儿!”我说“我们到院子外去晒晒太阳吧!”
“好啊,去吧!”晴儿说,因为这句话简单,她说得很成功。
院子外是一条水泥甬道,甬道通向中心的中心大道。中心大道是贯穿整个中心的一条水泥路,可以通行车辆。中心的各种建筑便以这条大道为轴,建在两边。甬道不长,两边植满常青的柏树。这些道旁树以其顽强的生命活力昭示着生命的美好,昭示着人生的可爱。
上午的阳光温暖和煦,照射在青青的柏树叶上,反射着柔和的光。柏树背后的花圃里,虽然仍然一片凋零,但阳光下尚有几株腊梅绽放着鲜艳。
“晴儿,看,快看,梅花呢!”我连忙指给她看。
“看,看见了!”晴儿显得很兴奋“好,好,漂亮啊!”“晴儿,你就像那盛开的腊梅呢,熬过了漫长的隆冬,你终于绽开了美丽的笑容,在温暖的阳光里,点燃我的眼睛里的心动!”我突然诗性大发,不由得吟了两句,自以为得意地笑了。
“酸,酸!”晴儿抿嘴笑了。
“晴儿,我真想掐一朵梅花给你戴上,但中心规定不准采摘,只好委屈你啦,呵呵!”我笑着说。
“我才,才,不戴呢!”晴儿撅着嘴,表情变得很丰富。
我和她说着话,就把她推到了大道上,准备沿着大道散散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不理睬,现在没有什么事能比和晴儿散步更重要了。可是晴儿却听出是我腰间的家伙在叫,她见我不接,便问:“你,你听,听见?”
我笑了笑道:“我们散步要紧,不许别人打扰!”
“万一,是,妈妈呢?”晴儿说“接,接!”
无奈,我只好从腰间取下手机,翻开盖看号码时,吓了一跳,竟然是苏姐的!我哪里敢接,对不起了,我得关死了这家伙,不与外人联系,省的让晴儿发现我的不轨!
我关了盖,将手机重新放回腰间,晴儿一直注视着我的手,这时又忍不住问:“萧,谁?”
“打错了的。”我淡淡地道“是个陌生号码。”
“你,没,接听,怎么,知道?”晴儿显然是不相信。
“接听要给钱呢。”我笑着说“不要接陌生电话,呵呵!”
晴儿也笑了:“吝啬,啬鬼!”
她故意把“啬”字音拉长,把吝啬鬼说成了“色鬼。”
我禁不住心里乱跳起来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做贼真的会心虚啊!晴儿才恢复过来,她无论怎样也不知道我的丑事,可是自己却敏感了起来,晴儿随便的一句话竟让自己心惊肉跳了起来。
“你,手机,换,换了?”晴儿观察还真细,连这都发现了。
“是换了。”我说“原来那个不小心摔坏了。”
说到手机,我又想到了许朵。许朵,天下最好的女人啊!
“萧,给,给我,说说,我,我怎么,怎么成了,植物人。我想,想,知道!”晴儿轻轻地说。
“晴儿,累了没?累了我们就回去了。”我问。
“没累,讲,讲给,我听。”她精神似乎很好,仍然要我讲。
我点了点头,约束她讲起她是怎样生病的,怎样送人民医院抢救,怎样成了植物人,又怎样转到这个促醒中心来。我不敢说用了多少钱,变卖了多少家具,更不敢说杂货店被迫顶出去,自己不得已成了按摩师的事。我只好说花去了十多万块钱,其他的能哄一阵就哄一阵吧。
“用,用了,这么,这么多,钱,钱!”晴儿心痛不已地道“好,好不,容易,才挣,挣那点哪!”
我心里暗自苦笑:这点就多?我要不看苏姐给了十万,我们家的帐上还有十几万,我就想说把钱用光了呢!
“萧,太,太苦了,你了!”晴儿黯然地道。
“晴儿,别这样说,我们是夫妻嘛!”我笑道“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时一起飞啊!那些日子里,看你老不醒来,我心里难受啊!苦点累点算什么,只要能天天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想自己曾经被迫得多少天都不能和晴儿见上一次面,我心理就隐隐作痛。可是,那能怪谁呢?还不是都怪自己言行不检点!
“萧,我,我的,好老公!”晴儿眼中含满了泪水,一转瞬便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