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打他。
陆向北虽说是被调侃了,但更像是被冤枉了,他无声的撅了撅嘴也不辩解,反而关切的和闫宝书说:“疼吗?”
闫宝书摇了摇头,“还行,不是很疼。”
陆向北松了口气,转过头问董大爷,“接下来咋办啊?”
“还能咋办,整点药片子碾碎了往脚上一糊养着就行了。”董大爷比陆建军的年纪都要大,是真正意义上过过苦日子的人,以前的人生病了没有钱看医生,只能胡乱的整点草药之类的对付着,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有点止疼片那都是上天的恩赐啊。
董大爷朝身后的年轻人一挥手,紧接着就有人递上来两瓶药,有止痛的和消炎的,这都是平时农场里都要预备着的。陆向北第一时间接过药,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搪瓷缸,也不知道是谁的就往闫宝书嘴边送。
闫宝书也没犹豫,吞了药片就着水吃了。
董大爷站在年轻人中间,笑着摆了摆手:“大中午的,赶紧张罗饭菜去,哦对了,去隔壁把连长指导员他们都叫上。”董大爷自己也有孩子,就是因为他苦过了,所以才觉着人都是皮实的,只要饿不死就成啊。
在座的每一位的日子都不好过,一听吃饭了纷纷都拿着搪瓷缸往外走,眼瞅着人快散干净了,董大爷突然辙了回来,站在门口说:“栓子啊,你和柱子去大灶上打点饭菜回来,你们几个小崽子就跟这屋吃吧。”
栓子应声道:“知道了。”
栓子和柱子去打饭了,顾军则是和陆向北陪着闫宝书。陆向北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做着手里的活。陆向北脱了外衣,用里子裁了几块布条出来,随后用布条裹住两片药,顾军此时从门口捡了快砖头,陆向北接过砖头用力的砸碎了药片,然后又撵了几下,确保药片碎成粉末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端着布条裹住了闫宝书的脚掌。
“疼吗?”
闫宝书摇了摇头,“不疼。”
陆向北这会儿是真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瘫软在凳子上,“早知道我就应该跟你一起去的,都怪我。”
闫宝书看着自责的陆向北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自己没看清地上的东西,跟你没关系啊。”
陆向北摇头:“我早就知道马厩那边有各种陷阱了,我没跟你去就是怪我。”
“真的不怪你,你都提醒我了,是我自己没小心吗。”
“不管咋说,就是怪我,要是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就好了。”
“我……”
“你们两个给我打住。”顾军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出言制止了他们,“你们两这是干啥呢?开反省大会是怎么地?”顾军抱着肩膀笑道:“你瞅瞅你们啊,不就是钉子扎了脚丫子吗,咋弄的跟生离死别是的啊。”
陆向北猛的抬起头,眼眶竟然是微红的,“顾军,你……”陆向北原本是要骂顾军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门口经过,陆向北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站起身冲了出去,“闫宝山,你给我站住。”
闫宝书背脊一僵,慢慢回过身看着陆向北,“你……有事儿?”
“我操你妈”陆向北气红了眼,抡起拳头冲了过去,在闫宝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拳砸在了他的眼眶上。
闫宝山被这一拳打蒙了,眼前一片片的星星,就在他用手划拉眼皮子的时候,陆向北紧接着又上去补了一脚,闫宝山连声栽倒在地。顾军跟屋里头一瞅好兄弟跟人打起来了,也不管是何原因,冲上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敢招惹我兄弟,你他吗的活腻歪了吧。”
陆向北骑在闫宝山的身上就是一通猛打,“就你还是个人,你还是个当哥的?宝书跟你面前受伤,你竟然无动于衷,你还有人性吗?”陆向北拳拳下狠手,“你不就是为了你那点破自尊吗,怕别人瞧不起你,怕别人把你爸的错误连带到你的身上,你有家不愿意回,你爹死了你还跟外头待着,你恨他,顺便把一家人都带上了,你也算是个男人。”
顾军那头打红了眼,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砖头,就在他抡起砖头的准备往闫宝山身上砸的时候,闫宝书单着腿蹦了出来,大吼道:“顾军,你傻逼啊,你要是砸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顾军在闫宝书的叫喊声中冷静了下来,闫宝书蹦跶哒的跳到了他身边,薅着他的脖领子把人拽了下来,随后又去拉陆向北,“向北,别打了。”
陆向北举起的拳头没有再次落下,他喘着粗气倒在一旁,“我就是看不惯他,自己亲弟弟在眼前,竟然……竟然……”
闫宝书鼻子发酸,来到陆向北身旁坐下,伸手在他肚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虎犊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的解释一下,虎犊子就是不计后果的傻,就是形容人没有脑子。当然了,这里不是宝书在责怪向北,而是……大家都懂得。哈哈闫宝山该揍吗?这个要看看官怎么想了。按照作者我自己的想法就是该揍,爹妈不认了,亲弟弟在眼前受伤竟然无动于衷,虽然一开始是他泡过来了,但在他发现受伤的是宝书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害怕见到自家的人,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所以呢,看官们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吧。
第78章
经这么一闹,大灶那边的人全都闻讯赶了过来,也幸亏这架是打完了,不然就冲陆向北和顾军那架势,两个人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要说是孩子之间打架也就打了,半大孩子闹个矛盾没啥大不了的,可眼前的情况不太一样,两个半大小伙子把一个大人给打了,这还了得。
栓子先前就说过,这里最管事儿的是吴连长,他跟着人群过来瞄了一眼,而后就让董大爷把人全都带到自己那屋去了。董大爷气的眼睛都绿了,吹胡子瞪眼的压着陆向北和顾军往前头走,他就跟在后头骂骂咧咧:“大过年的咋还动上手了,咋地,显你们能耐了?吃两天饱饭不知道咋嘚瑟好了。”董大爷越骂越来气,走上前照着陆向北和顾军的腚上一人给了一脚。
闫宝书不可能置身事外,由于他没穿袜子和鞋,只能先跳回屋里在穿上鞋袜后再踮着脚跟了过去。闫宝山的也算是挨揍的一把好手了,在两个半大小伙子没轻没重的手底下竟然没受什么伤,要说严重,也就是眼眶有些微肿。
闫宝山也被董大爷拎到了吴连长那屋,这才刚迈了一条腿进去,陆向北便目露凶光的注视着闫宝山。闫宝山无奈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在陆向北的注视中进了屋,随后和陆向北还有顾军并排靠墙站好,准备等待吴连长的审讯。
“别瞪了,你也不怕把眼珠子瞪出来。”吴连长不是没见过气性大的,可陆向北这……吴连长气极反笑,坐在桌前转了过身,右手握着装满了热茶水的搪瓷缸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打架这种事情无论是否是事出有因,先动手的一方肯定是不对的,必定要受到严厉的批评与教育。陆向北和顾军低着头,吱吱呜呜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吴连长看了几眼后也就没再追问他们,而是换了个对象,去问闫宝山了,“那就你说。”吴连长开了搪瓷缸的盖子,抿了一口热茶水后又说:“闫宝山,我是没看出来啊,平时你老实巴交不吭声不念语的,咋就能跟两个半大孩子动上手了?咋回事赶紧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闫宝山站的标板溜直,目视前方说:“事出有因,今天在马厩那里被钉子扎伤脚的人是我的弟弟,他叫闫宝书,由于我当时什么都没做,所以……”闫宝山扭头看了眼陆向北,“所以,他们两个要替我弟弟出口气,觉着我不配当哥。”
吴连长听的一愣,“啥玩应?脚受伤的那孩子是你弟弟?”
“嗯,是我亲弟弟。”
吴连长这会儿什么都明白了,大手掌往桌上用力一拍,“该打。”吴连长披着衣服豁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道了闫宝山身前,“闫宝山同志,这我得好好的批评你了,既然那孩子是你弟弟,你为啥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就前段时间,一过路的饿的腿发软你都能把自己的饭给出去,咋轮到你弟弟就不闻不问了?”
闫宝山羞愧的低下了头,“连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