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苏不是炉子,不是刀,不是任何一样趁手却冰冷的物件。
她是吹过山岗自由散漫的风,是肆意热忱星光燎原的火,是铺满天空璀璨浩瀚的星,是一切一切,霍烟今生能够遇见的所有美好的集合体。
可是,霍烟,你敢跟她说么?
浴室淅淅沥沥的淋浴声透过门板传来,霍烟陷入沉思。
她无数次从死神那里爬回来,今生今世,目标不外两个。
一个是夺权。一个,是报仇。
但,蓝苏的出现,让她发觉,穷其一生,似乎并非只有这两件事可做。
起码,她现在退出梅艾丽娅,成立莫小苏影视公司,做得比之前开心。
那么,蓝苏呢?
洗完澡,蓝苏用水刮把浴室墙上的水渍全都刮干净,里里外外都收拾好才出来。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洗完澡后,浴室里不能有水,否则一个不小心滑倒重伤,没人会来救你——这是独居生活必备技能。
热水澡遗留的红晕罩在脸颊上,粉扑扑的,刚吹干的头发如松鼠尾一般松软垂下,披在薄绒睡衣之外,造型师新给她剪的留海将将齐眉,发梢细碎,恍惚有种高中生的生涩感。
霍烟无比庆幸霍眉欢回国,占用了蓝苏原来的房间,让她每晚都可以慢条斯理地坐在床头,等着蓝苏从浴室出来。
经历一番生死,二人似乎都格外珍惜平淡而真实的生活,每次踩上地毯,柔软的触感从脚底心传来,都会让人觉着无比充实。
冬天冷,蓝苏很快便钻进被窝,为了避免二人独处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蓝苏特地带了剧本回家,每晚睡前都翻一翻。
但那晚,霍烟却打破了连续好几晚的沉寂。
“如果,没有跟我结婚,你会干什么?”
翻剧本的手指一顿,蓝苏抬头看向坐在梳妆镜前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大概还是跟着天南地北地跑,把古董护送回堂口吧。”
霍烟在梳妆镜前捯饬泥膏面膜,刷子在圆钵里搅拌许久,却没往脸上涂。
“搞古董的,很危险么?”她问。
“一个就是几百万,能不危险么?人为财死么。”
“跟那天一样?”
“哪天?”
蓝苏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爆炸当天,杀到船上的两个杀手。那晚蓝苏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用一把并不趁手的斧头解决他们。轮渡爆炸后,二人企图逃跑,最后被海景扣下,供出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