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几乎是昏厥着睡去。
在梦里,昔日的记忆回缠,将她拉回那个14岁的噩梦。
都说生日的时候,孺慕之情最重。霍烟深有感触。
那天,她不顾管家劝阻,偷偷去了墓地。去给她沉睡4年的母亲,以及刚躺下去不到两周的父亲扫墓。
自此,迎来人生最大的浩劫。
逼仄的木屋散发着死老鼠的尸臭味,白色日光从东边的窗户照进,在破碎的玻璃折射出尖锐的光线,投到躺在地面的霍烟的脸上。
14岁的霍烟混血感比长大后更浓,天色的栗色头发微卷,高鼻梁,深眼窝,身条比同龄人高出去一个头,肤色白得不像话。
正是因为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才格外醒目。尤其眉骨的那条伤口,几乎能看到森白的骨头。
“我再问一遍,霍恺生把《黑山》藏哪了?”
一个男人蹲在他面前,戴着绿色外星人的面具,声音糙得像磨刀石。
霍烟的两只手被绳子绑在身前,旁边的地上躺着3颗被硬生生拔断的她的牙齿。身上的毒打让她无力起身,嘴中不断有鲜血流出,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答: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男人语气阴森,似蹲守在山洞里吸血的蝙蝠。
“苏见鸿那晚拿着《黑山》去找霍恺生,现在他出车祸死了,画不见了。你敢说,不是霍恺生拿的?”
霍烟摇头:“我爸爸没有拿画,他只是跟苏伯伯是朋友,没拿画。”
“呵呵呵......”
男人阴恻恻地笑,
“没拿画......半个月前,霍恺生也是这么说的。你猜怎么着?我先是砍了他的手,再砍掉他的脚,每当他快死的时候,我就用吗.啡给他吊口气,让他保持清醒。可惜啊,他嘴硬,直到咽气也没说半个字。小妹妹,你不想跟你爸爸一个下场吧?”
霍烟死死瞪着他,蓦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猛蹿起来,要不是打手摁住,她那一下会把眼前的男人撕碎。
“啊!”
她嘶吼,叫嚣着所有仇恨和愤怒:
“是你杀了我爸爸!禽兽!我杀了你!杀了你——放开我!放开——杀了你——”
砰!
皮鞋狠踹她的肩膀,几乎把骨头踢碎。
“呃啊!”
14岁的霍烟疼得抽气,再没有挣扎的力气,蜷缩在臭味熏天的泥地里,孤立无援。
“霍恺生跟你提过所有关于《黑山》的东西,你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不保证你的下场。”
霍烟死死瞪着她,栗色发丝粘在伤口上被血染成红色,扎进眼珠,她如铁笼的困兽般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