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冷国翼只能拍了怕她的手,“凡事都要向好的那一面看。至少,女儿越坚强,以后万一离开我们,她也不会太过孤苦无依。”
以后万一离开我们……。
那个时候,其实,他想告诉她的。
冷云溪,迟早有一天会回她亲身父母那里。
从他亲手抱着她放在妻子的怀里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只是,小的时候,妻子一位地宠溺骄纵她,娇养,娇养,结果娇养出一身的公主病,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初中时,他看到女儿将同学打倒在地却浑然无聊的样子,曾无数次想,万一,离开冷家的保护伞,她的日子要怎么办?
所以,每次看到她,都皱着眉毛,将她训斥一遍。久而久之,女儿就越来越畏惧他,甚至越来越疏远。
而妻子,却不知不觉间,充当起他们之间的和事佬,总是以为他不知道一样,对云溪予给予求。
冷国翼眼睛晦暗不明,呆呆地盯着手术室的灯。
忽然,那灯暗了,整条走廊过道的人,似乎都是一惊。
下一刻,他像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样,迅速冲到手术室门口,见医生推着她出来,他立马上前:“怎么样?”
“病人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在病房里,住院观察几天吧,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醒。”隔着蓝色口罩,医生静静地看了一眼病人家属,听说,身份十分了得,妻子亦是名门之后,可在生老病死的命运面前,世上永远是人人平等。
“谢谢,谢谢。”冷国翼下意识地重复了两遍,才跟着病床一起走向病房。
留下一大堆医院高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院长还算比较有眼色,咳嗽了两声,见大家都望过来,淡淡道:“都散了吧。”
眼下,冷国翼全部注意力都在妻子身上,既然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他们何必去打扰人家。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觉得也是,渐渐的,人群散开,这漆黑的夜里,便只有他一人,静静地坐在病房里。
B市的天,三月份还没有完全暖过来,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可望着窗外的冰寒料峭,他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冷。
多少年了,每次想要开口,都怕她受不了刺激,没曾想,竟然最后会是以这样不堪的时机迎来最难看的局面。
病房里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是最顶尖的,可他深怕,深怕眼睛一个眨眼,就再也看不到她。
他其实一直都会隐隐间提醒妻子,云溪会有一天离开他们,可她只当,他是父亲心思作怪,觉得他说的是女儿日后嫁人离开。
若是,若是当初,他肯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是不是,会比现在好,至少,总比她一下子心脏受不住,差点保不住命来得强!
领带被扯到一边,他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夜色下,妻子毫无血色的脸庞,如果,如果当初说了,至少,会比现在好是不是?
……。
这一晚,他颠来倒去的,想的始终是这个问题。
直到第一抹阳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
“你,把话说清楚,云溪,到底是谁的女儿……。”
那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他几乎是狂喜地奔到床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心。
张翠一脸虚弱地抬头看他,想要抽出手掌,可惜,身上早无半分力气。
“你们,你们都知道,独独瞒下我和云溪!”想到在法院时,冷家其他人的表情,她顿时泪流雨下,恨不得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再也不要相见。
“你别激动!别激动!”冷国翼心惊胆战地看着张翠使劲挣扎,立马后退两步,举起双手:“我不碰你,你冷静下来,我告诉一切。”
“骗子!你就是个骗子!”张翠虚弱的大叫,只可惜,她的嗓子干渴无力,用尽浑身的力气,叫出来的声音却依旧软绵无力。
病房的大门,此刻,忽然从外推开。
冷桩髯面无表情地忽然出现,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木质盒子。
张翠忽然瞪大双燕,静静地盯着那个木盒。
大小约莫有一台便携式笔记本那么大,薄薄的,倒是让人猜不出里面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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