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意却是让人根本望之生寒。
她就在他眼底,活活地被车碾压过去,重型豪车的轮胎将她的身体碾成一堆破烂。
哪里来的豪车会在那个时间恰好路过?
又为什么肇事碾死了人,却这件事情无声无息地就散了?
如果真的是刹车出了问题,那个司机绝不可能安然活着离开!
只能说,张先生算无遗漏,当真将人心摸得太过透彻。
以萧然当时的心态,压根无法去想那辆车子的猫腻。而她?
云溪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青紫的张先生,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回头去找真正的元凶?
只是,他却是没料到,这世上真有因果循环,她真的从地底下爬上来,要他的命了!
萧然张着嘴,可喉咙像是被人死死地扼住一样,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瞬间击溃,连一丝支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爱上的女人,竟然是被养大他的爷爷亲手设局害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明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放手了,决定把她还给陈昊,为什么,为什么爷爷还要这样!
“在他的眼底,你做了决定,还可能后悔,与其等你下定决心,不如他送佛送到西,我说的可对?”云溪低下头,微微看着不知何时紧紧皱着眉头的张先生,侧在他身旁,轻轻道。
心电图这时忽然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跳动幅度,呼吸器也随着变化,整个房间顿时声音一变,不过眨眼的功夫,只见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先生眼皮忽然剧烈地发抖,整个人蜷缩在那白色的床套里,像是一下子佝偻了数倍。
“你怕了?还是说,你心虚了?”云溪勾唇,掠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望着脸色剧变的萧然。
这一刻,他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确确实实、毫无辩驳,这个躺在床上中风的老人,当初用了怎样狠毒的法子将她和她的外公一次性斩草除根!
“这样,你还要我放他一条命?”云溪如今是这间屋子里最自如的一个人,她的亲人已然离开,她的仇人离鬼门关还有一步,不管萧然如何,如今,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这人纳命来抵!
“他……”萧然只说出一个字,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云溪侧脸看去,竟然是张先生的那个贴身保镖。
哦,不。她嘲讽一笑,该说,是萧然放在张先生身边的一颗暗棋。
“先生,他毕竟是你爷爷。”他进来,脸色僵直,却只说了这一句。
他虽然是站在萧然这边的,可至少呆在张先生身边潜伏了十几年。日日贴身跟随,有时候,他觉得,他保护的不仅仅是这个果断狠辣的老人,更多的,是为着整个萧氏。
门口站着的都是这个家族的人,说得好听,是族中长辈,可一个个脑满肠肥,心思狠毒,一旦揪住把柄,绝对会想是吸血虫一样如影随形。
如今,张先生是中风,迫于形势,他们或许还会害怕顾忌,一旦知道是因为萧然放任这个女人报复,那么大厦将倾,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家族内乱,这种事,从古至今从来不曾新鲜。历史上,那般风流的簪缨世家,多是葬送在这丑陋的一面。
萧然像是瞬间被人抽掉了脊髓一样,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而他微微测过的脸,与云溪的视线微微一撞,刹那间,云溪脸上出现了微微的惊异。
他眼底竟满满的是恨,此刻再也掩藏不住的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护着这个毫无亲情的爷爷?从小到大,这个只把他当做一个冷血生物来教养,从来只为了萧氏考虑的人,杀了他唯一动心的女人!就因为他是他的爷爷,所以,他得忍,她要报复,他还得拦着!他欠了她那么多,如今,就因为这该死的血缘,这该死的家族,他还得忍得一腔鲜血,刀口抵在心脏那,保住他爷爷的命!
凭什么!
就在房内的人僵持不下的瞬间,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三人脸色顿时一变,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个人,满头白发的老者,和医院里垂垂病危的老人不同,他身上有着一种铁屑样的味道。
一种千锤百炼出来的沉稳和冷漠,高高在上,瞬息万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上。
眼神锋利如刀,朝云溪和萧然这边竟然冷冷讥讽:“怎么,这可是医院呢,冷云溪,你哪来的把握,想把人弄死就弄死?”
乔老……。
云溪眼底流光一闪,此刻,忽然静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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