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风那边的确不是什么小事,他看到推门而进的峤子墨,伸手将一堆资料递了过去。
两人没说话,动作已是认识多年的默契。峤子墨低头看着文件,慢慢地,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消息都审查过了?”
“没审查,你觉得会在我这里出现?”卓风也是实在被里面的内容弄得匪夷所思,所以才这么快就把他叫过来:“按照这上面的线索,当初中垣控股明显是被人坑了,而这个主使者……。”卓风阴冷地看着外面忽然刮起的大风,这个主使者竟然隐姓埋名,挖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任何资料。
峤子墨将那一堆资料放到旁边,伸手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拿出两个玻璃杯,慢慢地倒酒。
酒水碰撞杯子的声音,在这间房子里显得那么诡异,两人却置若微问。
“能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底,只有两种可能。”他将一杯酒递给对方,另一杯自己啜了一口。
“第一种,”卓风一口将杯里的酒全部饮尽,重重放在桌子上,直接亮出他心底的答案:“这真的一条黑到暗无天日的路,对方潜在黑色势力里,根本没有人摸透过他的来龙去脉。”
峤子墨微微眯了眯眼,极为优雅地又饮了一口酒,随即走到卓风身边:“第二种,”他补充道:“就是他的身份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清洗’干净,和普通人别无二致。”
世界上的两个极端,才是最难查的结果。
要么就是权势滔天到无人触及,毫无音讯何来探查?要么就是资历“普通”到宛若沧海一粟,全世界有那么多亿人,但大多数的人的人生都是雷同相似再相近的,越是普通,越是无法探听更多。
无论这位主使者是谁,他都非常聪明,也非常了解他们的路子。
对于当初将中垣控股逼入绝境,显然是前途后路都考虑得一清二楚。
卓风最担心的就是第一种,但凡和涉黑有关的,他都格外注目。若是真如猜测,这个人得有多宽的门路,才能将事情遮盖掩饰得这么天衣无缝?
时隔几年,当初许多的蛛丝马迹都已经消失,就连那位公司董事长唯一的继承人也当天毙命。全公司的中高层多数都已经跳槽,只有一部分人被岳晨招揽留了下来。时间太久,线索太少,发现真相的机会只会越来越渺茫……
“我总觉得,这个人或许和中垣控股董事长有过正面接触。”卓风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酒,这一次,他喝的极慢,眼中的凌冽神色让人很难将他与平时的谈笑风生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想?”峤子墨顺着他的思路,把有关当初中垣控股的负面新闻又回顾了一次。
“在b市,条件比中垣控股好的,笔笔皆是。如果要图钱,完全没必要饶这么大一个弯子,最好还便宜了岳晨和陈昊。”诚然,中垣控股的董事长根基不深,背景不厚是一般别有图谋的人最先看中的,但事实证明,污蔑中垣控股洗黑钱对谁来说都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设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要么就是深仇,要么就是中垣控股碍了别人的路。
一个私企,在b市多到宛若繁星。一天之内,董事长和继承人都死了,这么很辣的作风,他实在怀疑是不是黑道上的路子。
“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一切都是空想。”峤子墨淡淡地将酒瓶里最后的酒倒给卓风:“不要失去耐心。这个案子的风声肯定已经传出去了,主使者估计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就看,就看谁更能沉得住气。”
卓风静静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一杯酒,良久,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冰冷的笑。“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他是铁了心要将那些不法之徒清理干净,虽说水至清而无鱼,但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污了他的眼。
任何人的执念都不可能来的无缘无故,峤子墨自小失去父母,几乎大半时间都是在卓家长大,对于卓风的执念知根知底,这也是为什么,对于这件案子,他从一开始就下了功夫。
只是,不知道,那个今天坐在车里一边扶额一边纠结的女人,现在是不是有在好好休息。明明离开没多久,竟然就开始想念了。
儿女情长,原来,这就是……
峤子墨轻笑一声,无奈摇头,卓风古怪地看他一眼,转而又专注于资料研究。
他们这边气氛低迷,云溪那边却是相谈甚欢。
当然,相谈甚欢的情况还有些特殊,几乎一直是女珠宝商自己在慢慢的探寻,顺便发出各种惊叹声。云溪不过是偶尔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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