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见他上道,只道:“妹妹们倒是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呢!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远的不说,就说林姑妈,不也是一出嫁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句不怕哥哥笑话的话,姐姐妹妹早晚是要嫁人的,到时候你又怎么着?”
宝玉道:“我……”
惜春道:“还有进了宫的大姐姐,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又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宝玉一时心内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惜春趁热打铁道:“就是不顾我们,单说你屋子里的这些姑娘们,二哥素日待她们也亲厚,可是你能保证她们一辈子都在这屋里不成?”
宝玉听了惜春的话,竟滚下来泪来。
惜春道:“二哥哥也不用在这跟前儿这样,我虽年纪小,但我也知道一味的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想让姐姐妹妹将来有靠,还得自己长本事,天天在我们脂粉堆里混着,到是借着祖宗的光,把这富贵享尽了,要是离了祖宗的荫功,咱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生活呢!”
宝玉抹了一把泪道:“妹妹这么一说,当哥哥的我竟无地自容了。”
惜春道:“二哥哥倒也不必急着自怨自艾,就算二哥哥不喜经济学问,不喜欢那些为官做宰的倒也不打紧。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怕你是为农为商,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赚来银子,能自食其力才是真本事。”
宝玉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惜春,问道:“四妹妹这是哪学来的理论?”
惜春笑道:“你别管我哪里学来的,横竖是个道理不是?”
宝玉道:“是极有道理的,我偶尔想着,这泼天的富贵,只用在我这须眉浊物身上,真是糟蹋了。如今竟不知妹妹才是脂粉英雄。”
惜春笑道:“二哥哥,你我都是在富贵里迷了眼,不知道柴米油盐是打哪里来的,虽享受着富贵,但心里不踏实,总有德不配位的焦虑。”
宝玉眼前一亮道:“正是这话,四妹妹说到我心坎里了。”
惜春笑道:“我也不说别个,你我狠是该跟着二嫂子好好学学这理家的本事,天天一处竟只玩笑了,浪费了多少光阴,现在竟是连个戥子也不知道如何使呢?”
宝玉脱口而出:“戥子是何物?”
惜春只笑道:“二哥哥说笑了,我也是看着屋里奶娘用,才知道竟有这等物件,你何该问了屋里管银钱的姑娘们。”
宝玉还要再说,只听外头,探春道:“四妹妹走吧!”
惜春道:“二哥哥,我回去了。”
宝玉道:“那,我闲了可否去讨教四妹妹一二。”
惜春道:“二哥哥又糊涂了,我们都应该去讨教的人是管家的人。”说着笑着离开了。
留下宝玉在屋里两手相握,来回的走了四五回,然后喊道:“袭人!袭人!”
袭人几个丫头刚吃了饭回来,见宝玉叫她,急急的走进来,问道:“怎么了?急成这样。”
宝玉道:“咱们屋里的银钱都是你收着的,你告诉给我,什么是戥子?”
袭人心下纳闷,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问起这个,但还是把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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