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瑄怔然看着对她满怀恨意的儿子,脑海中浮现出小小的他赖在怀里撒娇的模样,那时的她好快乐,抱着阿晰亲了又亲,什么时候,她对阿晰的疼爱变了质?
啊,是看见阿晰跟乔素莲玩在一块儿,站在一旁的独照寅总是笑得好温柔的时候。
他那幸福的笑容,提醒她,他心里始终没有她,因此她的内心开始不平衡,开始斤斤计较,日复一日,她变得愈来愈不快乐,最后选择离开,重新建造她所要的家庭与幸福模式。
离开后,她得到了她所要的一切,丈夫爱她、敬她,儿子凡事听从她的命令,他们所呈现的就是幸福家庭的最佳写照。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的心都孤寂得发慌,只因躺在身边的男人,不是她要的那一个。
她的不快乐、不幸全是乔素莲所造成的,于是她决定报仇,非要乔素莲跟她一样痛苦不堪。可是为什么乔素莲抢走她丈夫的心还不够,连她舍弃的儿子也要抢走?她不懂,乔素莲到底是哪里好,让所有人都那么喜欢她!
殷子瑄的心思复杂难平,只能僵硬点头。她,真的失去了她不要的儿子她的心莫名揪拧成一团,可是她硬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阿晰松开她,再也不愿看她一眼。“滚!”
殷子瑄骄傲地用手顺了顺白色套装,看了阿晰最后一眼,深吸口气,傲然转身离开。
白色门扉掩上,高跟鞋喀、喀、喀离开的声响,令阿晰沈痛地合上眼。澄澄来到他身后,从后拥住精瘦的腰杆,一言不发。
他连连深吸好几口气,试图平复激愤的情绪,可是他没办法平静下来,不仅是因那难以接受的难堪真相,还有更难以面对阿昶跟爱他如子的伯父、伯母!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块大石头梗住,说不出话来。
“阿晰,不要再想了。”他的颤抖、他的羞愤、他的难受,全都透过身体传达到她身上,她好想代他承受。
“她真的很可恶,没有人能够苟同她的恶行,这样的人竟然是我妈?真的很好笑。”他边摇头边笑,声音痛苦沙哑。
怀中的男人是只负伤的动物,澄澄心疼地将他搂得更紧,心想着有没有办法能让阿晰不再那么痛?
“我曾经曾经对她满怀期望,幻想有一天,她会想通回到我跟爸爸身边,像伯母爱阿昶一样爱我,结果她竟然是这种人,哈。”他的声音无比苦涩,觉得过去的自己愚蠢至极。
“澄澄,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是不是很蠢?我光是想到自己的蠢样,就要捧腹大笑了。”尽管妈妈早已离开,他仍停不住因怒焰而颤抖的身躯,渴望发泄心头的不满与怒火。
骄傲的兽,难以接受难堪的事实,耳朵难以控制地拉长,十指成爪,浓密的毛发冒出,暴出的獠牙发出威胁咆哮。
察觉阿晰已快完成变身,担心他会被发现的澄澄,声音维持柔软平静,如同海洋般温柔地包覆他受创的身、心、灵。“嘘,阿晰,期望得到爱,并不是你的错,我也曾不止一次希望我爸妈能够改过向善,结果全让我失望至极,这样的我,也会让你觉得很愚蠢可笑吗?”。
双眼布满红丝的阿晰身躯依旧颤抖,低嘶。“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心爱的女人,你一点都不愚蠢可笑。”
“我也不许你批评我心爱的男人,你一点都不愚蠢可笑。在我眼里,你是刚强得可以让我依靠的男人,你善良、乐于付出,我愿意以你为生活重心,绕着你打转。如果你痛苦了,我必定也会跟着痛苦。”澄澄将脸深深埋进心爱男人宽广的背脊,字字情真意切,热泪盈眶,心疼她的男人所遭受的伤害。
“我现在没办法冷静下来。”体内的兽就要疯狂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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