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大的动作,肯定是也瞒不住屠庸的。
但,这也足够了,曾毅这次来南直隶,能够通过锦衣卫去做的事情,怕是也用不了几样的。
“卑职锦衣卫闻奇,见过大人。”
闻奇进屋冲着曾毅倒头就拜。
拖曾毅的福,对锦衣卫进行了革新,连锦衣卫的官职,也进行了革新。
“闻大人请坐。”
不管怎么样,闻奇,毕竟不算是曾毅的属官,是以,曾毅对闻奇的态度,自然不能是像对府丞顾鱼等的那种态度了,这些,曾毅还是拿捏的很准的。
闻奇是武官,是以,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不同于文官那么讲究礼仪,是以,曾毅一让,也就没客气,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大人您刚离京的时候,卑职就接到司徒大人的传信了。”
闻奇虽然是初次见曾毅,可是,对于曾毅,不仅是闻奇,全天下,都知道是他一手革新了锦衣卫,使得锦衣卫被朝廷所容纳,等于是给了锦衣卫新生。
而且,闻奇,也是以前锦衣卫的老人了,是以,在曾毅跟前说话,却是没那么多的顾忌:“日后大人您在南直隶有什么事用的上卑职的,尽管开口,卑职定然尽力。”
“如此,就有劳闻大人了。”
曾毅冲着闻奇拱了拱手,表示谢意,对于闻奇这种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武官,曾毅也不会去绕什么弯子的。
而且,对于这种官员,曾毅还是喜欢的,和这样的官员交谈,不用时刻提防着对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之类的。
“都察院的那变,据说这段时间总有人不安分,卑职已经让锦衣卫的人盯了,大人您是左佥都御史,还望能去都察院坐镇。”
顿了顿,闻奇开口,不过,却也聪明,四下瞄了瞄,见没人,才说这话的。
身为锦衣卫,前些日子,南京都察院上折,参奏曾毅,这事,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的?
是以,这次得知曾毅要来南京,闻奇卖了个乖,虽然没得到什么吩咐,可,却也提前让人盯着都察院那边了。
由此,可以看出,闻奇虽然大咧,可且心思,却也不乏细腻。
而且,闻奇说的这话,也是有分寸的,既给曾毅透漏了意思,也不会让人因此而抓住什么把柄。
一时间,曾毅对这个看似说话大咧的闻奇,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的兴趣。
点了点头,曾毅道:“等改日吧,本官出来炸到,自是先把应天府给理清了,然后,在去都察院瞧瞧。”
“这段时间,还是有劳闻大人了。”
曾毅拱了拱手,南京都察院,他自然是要收拾的。
虽然可能会因此惹来非议,可日后的改革,定然是要比这困难的更多,若是连南京都察院的官员曾毅都收拾不了,那,也就别提日后的改革了。
更何况,南京都察院的官员,或者说,这次挑事的官员,曾毅是不能饶了的。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曾毅的权威若是受到一次次的挑战,自然,会因此而下降不少的。
而改革一事,必须是要有足够的权威的。
所谓权威,可以分为权力和威严,缺一不可。
这次,曾毅选择来南直隶,就是要先拿南京都察院开刀的,虽然曾毅是三品的府尹,可,其还是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
府尹只能管着应天府,可左佥都御史,别说是南直隶了,就是整个大明朝的官员,他都参得。
“大人放心,些许事情,卑职定然办好的。”
闻奇拱手,却是明白曾毅的意思,这是不着急动手,要把南京的情况彻底弄清楚以后,或者说,要把南京都察院的情况弄清楚以后,在动手的。
虽说之前曾毅钦差巡视南京过,可,那和现在的身份不同,所看到的,自然也是不同了的。
曾毅如此做,倒是老成之举。
当晚的接风宴,倒是没多少官员,只是应天府内部的官员参加的。
不过,如此,也是凑了两大桌子,另外一桌,是那些不入流的应天府属官坐着的。
“这案卷,倒是不少啊。”
曾毅上任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查看应天府的案件了。
这一查,不打紧,可是让曾毅不知是该恼怒还是该苦笑了。
当初,曾毅在南直隶的时候,曾经因为一桩案子而拉了当时的应天府尹下马,之后,那案子,也得到了解决。
类似的案子,在这些卷宗里,却是没在见着了,想来,那种案子,原本的顺天府尹也不敢坐下太多的。
只是,旁的案子,一些欺横霸市的,被霸占了良田的,被恶奴欺压的,等等的案子,却全都推挤在那。
这些案宗加起来,虽说不至于堆积如山,可,却也可以如此形容了,着实是太多了。
“这些案子,怎么不审?”
曾毅侧身,看着旁边站着的府丞,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他脸上的一丝怒意,这还是曾毅克制的结果。
曾毅是明事理的,有应天府尹在,府丞,也是说不上话的,若非如此,怕是曾毅直接就发火了的。
“这些案子,都是以前大人让搁置的。”
府丞顾鱼小心的看着曾毅,不过他的话,却是也是让曾毅无从对峙。
顾鱼所说的以前的应天府尹,自然不是因曾毅来上任而调走的那位,那位也是个苦主,才任了几天的应天府尹?就给曾毅让位了。
顾鱼所说的应天府尹,则是被曾毅砍了的那位。
“可曾说过为何搁置?”
曾毅皱了皱眉头,这些案子,都是些小案,并非是什么大案,全都推挤在这,成何体统?
“倒是说过。”
府丞顾鱼小心的看着曾毅,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主,真发起怒来,那是什么都不顾的,是以,到也痛快,反正把错都推出去,也就是了。
“这里面牵扯到了下面的一位县令的远房亲戚,而这县令,又和前任顺天府尹是好友,是以,这些只要是牵扯到有关的案子,就全都搁置了。”
曾毅皱了皱眉头,双眼有些寒意:“本官可是看到这上面的苦主和被告,都是不一样的啊。”
曾毅又不傻,岂会是府丞顾鱼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府丞顾鱼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县令的远房亲戚,到也是个极品,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只要是他的这些个狐朋狗友惹事生非了,他定然是要替其拦下的,以此,倒是也博得了一番的名声。”
“虽其和那县令是远房亲戚,可,却耐不住其家中富裕,每次据说,都是要花费不少的。”
顾鱼的话说到这种地步,曾毅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哪个县令。”
曾毅皱眉。
“六合县县令。”
府丞赶紧开口,虽然往日他也收过一些好处,可是,此时,却是划清界限的时候。
“这六合县令,倒是有个极品的远房亲戚啊。”
曾毅冷笑,刚才顾鱼所谓的六合县令的这个远房亲戚,倒是混了个一番名声,这不明摆着是败家败的,用金银砸出来的吗?
只要好友,惹了事,他都揽着,这自然是人缘好,名声好了。
“让六合县令来见本府。”
曾毅微微眯了眼睛,却是没在说别的。
“是。”
顾鱼心里一寒,道:“是不是把他的那个远房……。”
一句话没说完,曾毅就瞪了过来:“本官见他那远房亲戚作甚?”
“是,是。”
顾鱼赶紧应声,退了出去,方才敢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