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人楞了一下,唯唯退去,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的模样,陈宗楷恨恨拍击栏杆道:
“未战先怯!竖子不可与谋!”
附近的几名士绅,也纷纷摇头,他们家大业大,即便流寇勒索粮草布匹,到时候恐怕自己会被逼着出大头,因此对那人的提议,都很不赞同。
这时有人在一旁提醒道:
“贼人开始填壕沟了。”
陈宗楷叹道:
“既不能出城驱赶,便只能任由他们了。”
张铭见众士绅信心不足,乡勇们也大多面露畏惧之色,便低声对陈宗楷说了几句。
陈宗楷听了之后,高声对城头上的乡勇们喊道:
“流贼无攻城之器,强行攻城徒送人命耳!我等有此坚城,何惧之有?”
“今出赏格:凡杀死贼寇一人,赏银一两!米五斗!旋杀旋赏!”
“若不幸死于城上,抚恤银二两!米五石!”
乡勇们听了,登时叫嚷起来:
“杀贼受赏!”
这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传遍守城的乡勇耳中。
乡勇大多来自县城周边乡村,家中父母妻子,俱在县城之中,每日都指着他们吃饭呢。
别的不说,五石米足够四口之家吃几个月的。
城下流寇听了面面相觑。
士绅们也面面相觑,他们招募乡勇,除了管饭之外,每日只发三十钱,最多不过五十钱而已。
现在陈宗楷突然来这么一出,让众士绅顿感肉疼。
“介亭兄,这赏格之事,是否再议一议?”
一个四十多岁的举人,对陈宗楷问道。
陈宗楷痛心疾首道:
“都到如今这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议的?若是流寇破城而入,汝等纵有万贯家财,还不是便宜了他们?”
那举人讪讪道:
“话虽如此,可也不用出如此高的赏格啊。”
陈宗楷沉着脸道:
“赏格已宣之于众,倘若反悔,吾岂不是无信之人?汝就不怕乡勇们因此怀恨,反去从贼?”
这话半是恫吓,半是警告,倒让那举人无言以对。
张铭在一旁望着城下,仿佛置身事外,但两人对话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对这些士绅一直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鄙视极了。
让人家拼命守城,还舍不得拿出真金白银奖励,是该说他们短视呢,还是说他们吝啬?
小地主阶级的软弱性,侥幸心理,此刻暴露的淋漓尽致。
倒是陈宗楷的表现,让张铭有些意外。
原以为陈宗楷性子宽厚随和,现在看来那只是其中一面。
遇到大事,这位老兄还是很拎得清。
要是能改掉动不动就拽文的毛病,那就更好啦。
这么想着,张铭便不由微微一笑。
“铭哥儿可是有了破敌良策?莫要再瞒着我了,快快道来!”
陈宗楷虽然还冷着脸,但这语气却颇为焦急。
张铭无奈,低声道:
“先生莫急,计策是有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到。”
他这话一说,陈宗楷登时眼前一亮,同样低语道:
“不妨先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