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竟没感觉多难过。等到世界杯结束的时候,他也彻底从那段恋情里走出来了。
可是,这一次很不巧,离世界杯的时间有点儿远。林飞想,等到世界杯开始的时候,他也将彻底从这段恋情之中解脱出来。
当晚苏婉清从咖啡厅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去了,抱着抱枕坐在沙发总觉得室内空荡荡的,有些过份的安静。于是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得很大。
闹哄哄的综艺节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没头没尾的根本看不明白。
苏婉清盯着电视,就像傻子一样,连眼睛都很少眨一下。
她有些后悔了,当初不该用林飞来缓解内心的疼痛,用一个人来忘记另外一个的这种法子实在太蠢了。如果她没做这些傻事,到如今和林飞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像这样所孤独难过的时候就可以给他打一通电话,就算他有事脱不开身,也会在电话里讲笑话安慰她。不像现在,连一个可以说话谈心的人都找不到。
可是,后悔也没有半点儿用处,那样蹩脚的关系是她一手促成的。
失去了一个真正可以做朋友的人,又怨得了谁。
苏婉清被电视节目里的女主持人吵得心烦,抬手将电视关掉。
她的心情真是太憋闷了,说不出为什么,先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然后端着杯子到阳台上去透气。
或许是时间的缘故,这个时间段就是容易引发人的感伤情绪。所以,苏婉清望着城市渐渐亮起的霓虹灯,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孤独感,竟一时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忍不住,最后还是拿过手机给韩霁风打电话。明知有些厚脸皮,可是,她到底也没能将他怎样,不过就是喜欢他,韩霁风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像洪水猛兽一样躲着她吧?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被韩霁风接起来。
问她:“有事吗?”
“没什么事情。”苏婉清捏紧电话,语气放轻松:“你干嘛呢?”
韩霁风说:“在医院。”
苏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医院干什么呢?”
韩霁风的病说是瞒着全世界,其实就是为了瞒许云依一个人。现在她既然知道了,韩霁风觉得对外人也再没必要摭摭掩掩。
他视若平常的说:“我的脑袋里积了一个血块,来医院自然是维系生命来了……”
“砰!”苏婉清的手一滑,玻璃杯子应声碎裂。
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惊魂未定,苏婉清就感觉喘气的时候喉咙都是疼的,酸疼酸疼。
她爱着的那个人可以不爱她,也可以永远不接受她,她完全可以把‘喜欢’这种事当成自己要独立完成的事业。但是,这个人却不能消失不见,或近或远,他一定要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任她想起来的时候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就这点儿卑微的企及,上天还要夺走它。
苏婉清现在很难平复心自己的心情,一度感觉要崩溃了。
蒋承宇听说苏婉清要来医院,怕她又吵又闹的再影响韩霁风的心情。今天能看出韩霁风的心情低落,上午的时候还不这样,下午再从事务所里过来,就见他沉闷得一句话都不肯说。问了几次,才得知原来许云依来过了,目的是告诉他,今天来过之后,她就要远走高飞了。
蒋承宇想,又一个和韩霁风旗鼓相当的人,一样的冷漠无情。以前就觉得韩霁风薄情,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拒绝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所以才说,有报应这一说呢。现在遇到一个许云依伤起他来,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细想想,或许这就是韩霁风着迷的原因,一般的女人跟猫一样,他又怎么看得上。
苏婉清在医院门口碰到蒋承宇,过来跟他打招呼:“你也是来看霁风?”
蒋承宇说:“我在等你。”
“等我?”
“嗯,霁风情绪不好,你今天别刺激他。平常心态的聊聊天就好了,如果他头疼的毛病再发作,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蒋承宇说这番话的时候一脸认真,一点儿平时的不羁都没有。苏婉清看着他,心底渐渐生起绝望,难过的只想掉眼泪。
强忍着掉下来的冲动,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蒋承宇看她眼眶都憋红了,发生这样的事,谁的心里都不好过。
他不再多说别的,只道:“你先进去吧,我抽根烟。”
苏婉清走到病房门口先努力平抚自己的情绪,深吸两口气,推门进去。
把水果篮放到一边说:“怎么样?现在头还疼吗?”
韩霁风倒是十分明白:“再疼我就没命了,敢疼么。”
苏婉清心口泛酸:“别胡说。”
“医生都对我坦白了,所以任何的安抚对于我来说都无济于事。”
苏婉清不得不说:“你到什么时候都一如既往的刻薄。”
韩霁风淡淡一笑:“是么,那我一定得罪了不少了,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就要替你们收了我。”
苏婉清情绪顿时有些激动;“行了,韩霁风,你能好好说话么?”
她到底是招他了还是惹他了,要承受他的句句诛心。
韩霁风的确有些情绪,说起话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尖锐刻薄。
到现在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整个下午他的所有感触都是不但不畏惧死亡,还想干脆死了算了。是否他死了,有些人一样无动于衷?
这是点型的苦肉计,也是愤慨时的破罐子破摔。
但终究不能伤及无辜,生病或死亡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不能把情绪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