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神色莫测的靠在那里,先前隐隐模糊的揣测,经过苏婉清的三言两语后彻底通透起来。如果非这样说的话,在夏明月看来哪里是成全韩霁风,不如说是成全苏婉清自己。
她不想公然拔她的面子,毕竟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苏律师的话我都听明白了,谢谢你对韩霁风的关心。不过,以后这些都是我们自家人的事了,不想外人干涉打扰。”
苏婉清还想再说话。
夏明月明显已经不耐烦,提醒她:“韩霁风回来了。”
苏婉清眼风一扫,就要离开,接着说:“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夏明月叫住她,有些话必须要她知道,也或者说,有些念头需要打消。
“苏律师刚才也说了,韩霁风现在的样子你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是因为以前从没有让他情感失控的人。”
苏婉清错愕的睁大眼睛。
夏明月微微一笑,知道苏婉清是聪明人,简单的一句话她就能想得明明白白。
韩霁风走过来的时候,苏婉清已经离开了。
夏明月靠在椅背上神色自如。
韩霁风问她:“苏婉清跟你聊什么?”
夏明月笑着说:“不过闲聊两句。”接着问他:“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
韩霁风把餐盘推到她面前。
“都是你喜欢吃的。”
夏明月“唔”了声,表示满足。
苏婉清快步从餐厅里出来,心里晦涩不已,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仿佛被人打众打了一巴掌。夏明月说得没错,她似乎真的没什么立场来评判那两个人的感情,到现在才郁闷自己怎么那样没有自知之明?夏明月在韩霁风的生命里分明是不同的,否则他不会因为这个人性情大变。在夏明月说这话之前,她竟然没有意识到。现在清清楚楚的想到了,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她不该来,真是不该来……苏婉清想想自己刚刚的表现,难堪得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样想着,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一直出了办公区,才肯停下来喘口气。
眼眶酸得厉害,微微的抬起头来看天花板。心里受到的冲击很大,夏明月提点她的那个认知,实在是太惨烈了。
“看什么呢?天花板都快被你看穿了。”
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苏婉清心头一惊,侧首看过去,眼眶还狼狈的微红着。
林飞显然也看出她的不对头,微微一怔,不再笑了,走过来问:“怎么了?”
苏婉清马上转过头去收敛情绪。含糊说:“没什么。”
“砂子迷眼了?”
林飞一本正经的问。
却明显是在同她说话,一干二净的室内,又怎么可能有砂尘。
苏婉清瞪着他说:“林总是在看我笑话吗?”
“你哪里可笑了?”林飞将眉毛一扬:“悲情倒是真的。”
说着,曲指轻触她的脸颊,一片湿意。
苏婉清条件反射的闪躲,就听他说:“别动。”她便真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只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林飞说:“听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少掉眼泪,否则就变成干菜皮了,哪里还有什么看头。”
苏婉清真要被他给逗笑了。
“哪有你这样的。”
☆、(117)生日宴会
林飞问她:“我这样的怎么了?”
两人常在一起共事,一来二去已经很熟悉了。除却工作的时间时常会说几句玩笑话。
苏婉清很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只差拿眼睛横他说:“装模作样。”
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说:“没怎么。”
林飞盯着她,反问:“那你怎么了?”
苏婉清想,她也没怎么,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平时再锋利的唇齿,到最后却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说到底是自己没有立场。在别人的爱恨情仇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
局外人……苏婉清想到这三个字,竟然异常刺心。仿佛到什么时候她都摆脱不了这样的角色定位。
以前是,现在也是。
抬起眸子,随口说:“没什么。”
“事情一直憋在心里,积攒得多了,早晚会像火海或者海啸一样喷发出,到时候威力无穷。”
那样一种难过也是排山倒海的,所以聪明的人一定不要用心事束缚自己。该释放的时候就要释放,就会让自己轻松许多。
可是,苏婉清从来不习惯将自己的心事说给别人听。因为一个人的很多心事是不为人知的,就是不敢让别人知道,所以才成了辗转反思的事。如果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又哪里来的困扰。
“物极必返,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林飞说了句:“死心眼。”
他能看到这个女人心事重重,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由心觉得像书一样,不去读一读,怕是永远不会懂得。而林飞觉得,现在的他竟然很有这样的兴致。
接着侧首说:“别忘记了我生日邀请了你,到时候要带礼物过来。”
苏婉清微微一怔,骤然想起他的确是说过的。显而易见的顿悟划过瞳底,而她很善于掩饰一切唐突的情绪。故作惊讶状:“还要带礼物吗?”然后一张脸夸了下来:“贵重的我买不起,但是你这样的名校海归一定被喂叼了的,所以,我还是不去的好。”
林飞将眉毛一扬:“不去不行,带的礼物不合我心也不行。”临了刻意说了句:“而且我就喜欢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