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爷,张先生身子并没有哪里不好的地方,御医每月都会去探诊,如果有不便之事,奴婢肯定会第一时间得知。”
朱翊钧点点头。
“先生的身体,关乎国家社稷,你们一定要用心,对于张府的一应供应,必须要极好的,不能比朕差。”
“皇爷早前交代过,奴婢必不敢慢待。”
交代了李现,朱翊钧这才准备休息,按照历史,张居正满打满算,只有四年多的寿命了。
朱翊钧失眠了。
抛开了国家的政事不谈,只论十余年来和张居正的感情,朱翊钧不是铁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这四年的时间,到底要不要让张居正颐养天年呢。
历史上,张居正死在了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没有半分的虚假。
要论国事,朱翊钧还离不开张居正。
清查田亩之事,福建还只是开端,以后还要铺开全国,难上加难,最后导致民愤极大。
在大明,地方大户就是民。
不谈国事,可是自己怎么跟张居正张口?
“先生,你时日不多,朕不忍心,让你回老家颐养天年。”
这种话说出来,恐怕张居正第二日就开始绝食了。
两难啊。
朱翊钧叹了口气,一夜无眠。
国家大。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朱翊钧登基以来,素来节俭,并以此告知天下,但是地方仍然我行我素。
不光宴请成风,南京考虑到官员同僚宴会多在夜间,骑马醉归,无处讨灯烛。
明孝宗开了口子,南京发扬光大,让街道各商户都要用灯笼传送,南北两京皆如此。
朱翊钧身居皇宫,岂能闻天下事。
“南京各衙门摆酒,吏部是办事的官吏,户部是箩头与揽头,吏部与六科是教坊司官徘,兵部是会同馆马头,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是店家,工部是作头,太常寺神乐观道士,光禄寺是厨役。”
灯火通明的大厅,一个官员微醉,红着脸依依指着同僚们打趣,同僚们笑而不语。
最后指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问这一桌多少钱,主人只给银二钱。”
这话说的趣极,陪酒的女子们掩嘴而笑。
“美人笑了,得喝一杯。”官员搂着身边的姑娘,拿起行酒用的银杯盘,装满了酒亲自去灌。
那姑娘半推半就,“老爷饶了奴吧。”
软绵绵的轻吟声,勾动人心发麻,那官员一手搂着姑娘的细腰,一手喂着姑娘喝酒。
姑娘的手推在官员的胸前,纤细的手没有丝毫的气力,细眉卷起露出痛苦的眼瞳,最后呛了几声。
回头埋怨的看向官员,一副可怜的楚楚动人。
“老爷不懂怜香惜玉,把奴灌醉了,奴还怎么伺候老爷呢。”
“哈哈哈。”
那官员上下其手,笑道,“醉了好,醉了好。”
到了最后还把姑娘的绣鞋脱下,姑娘露着脚,埋着头不敢看,脸上羞的通红。
“各位,这银杯太俗,得换成“金莲杯”。”官员把酒杯放入鞋中。
“你呀你。”
客人们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