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看着西北方向,没有回头。
谁也不知道,博贝特亲王的处分命令,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从这里到温泉镇,剩下的几个小时,就是自己最后的救赎。
两个师,只要能够在华夏人突破温泉镇山前赶到,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与此同时的温泉镇。
“上,上”
满身尘土的军官们,不停地催促着,一队队华夏士兵,从树林的各个地方狂奔而出,在枪林弹雨中,在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爆炸翻卷的蘑兹云中,在如同暴雨般打落的泥土中,飞快地向着杀声震天的前线冲去。
歪斜的战术背心,作战服上,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连,一个士兵在奔跑中跌倒,旋即就被身旁的同伴拉起来,踉踉跄跄继续向前跑,人群中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倒下,剧烈地爆炸此起彼伏,掀起一蓬蓬腥风血雨,队伍两翼的士兵,已经打开了手中自动步枪的保险,拿着便携式导弹发射器和火箭炮的突击手,也把武器架在了肩膀上。
随着那破烂的隔离网,那纵横交错,满是残骸和尸体的战壕的接近,他们开始向两翼扩展开火。
枪炮声,震耳欲聋,庞大的墨绿色人流,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起,冲向一个缺口。
战士们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竭力奔跑,他们顺着前面工程机甲铺在战壕上的钢楼向前涌动,密密麻麻的靴子,踩得钢板一阵颤抖弯曲,士兵因为挤不上去,只能蜂拥跳下战壕,又拼命爬上去。
前方,是拼命向前的装甲团,后方,是成千上万紧紧跟随的步兵。整个队伍,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矛尖,前面死命地捅,后面就死命地向两翼扩散巩固,每一条壕沟,每一个堡垒,都是惨烈的攻防。
从天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往来纵横的枪炮光链,都是扭打厮杀,都是同归于尽。
到这个时候,什么战术,什么计划都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只有向前,向前,最前方突击的机甲团,几乎是一寸寸地在向前挺进,四周疯狂反扑的白苏斯机甲,被他们和他们身后的步兵,用身躯,用炮火,用捆扎在身体上的聚变手雷拼命推开。
白苏斯的防御,就在镇口以东。
冲过去,进了镇子,就能散开,就能向镇后的丘陵农田突围,再过去,就是钻进去连神仙都找不到的北部山区。
生死存亡,就在这呼吸之间
“怎么样”指挥机甲里,李存信已经没了先前的镇定自若,饶是他身经百战,这一次也是他人生中最危险的战役之一,前有围堵,后有追击,装甲力量只有对方的二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
要命的是,整个狂风岛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之前的阻截,部队主力还有足够的空间游走,有足够的险要节节抵抗,对方抓不到部队的踪迹。
可现在,整个主力都暴露在这里,集中力量孤注一掷。
这时候,已经不是捉迷藏了,而是生死时速
时间对华夏军来说,太过宝贵,按照计算,三个小时之内,白苏斯就能调动他们的运输舰,向这个的区空投下一两个装甲营。四个小小时之内,后方追击的白苏斯军,就能衔尾而至,如果部队不能一鼓作气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打不开。”裴立同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的嘶哑,他形容憔悴,嘴唇干得起了一片片的硬壳,目光幽幽地如同黑夜中的亮点烛火,盯着天网战报一动也不动。
“一团在5号区域被卡住了,冲了三次都冲不过去,两翼的稳固阵地被压缩了百分之二十,电子优势也已经到了临界点,随时可能崩溃”
“什么时候冲第四次”李存信如同困兽一般来回乱转。
“正在冲”一旁的巴郎咬紧了牙关,沉声道:“已经有两个连突进去了。白苏斯人在那段防线修了不少交错火力点,火力封锁十分厉害,战士们是拿命在一点点的啃,如果这次冲不过去”巴郎没有再说下去。那恐怖的结果,让他的心一阵绞痛。
李存信直直地盯着战报,实时模拟态势图上,一个红色的箭头,在反复地冲击着蓝色防线,而在红色箭头后面,一个个原本保持着一点距离的番号,已经渐渐地堆积到了一起。
就在这条通道两侧,无数蓝色攻击箭头,还在拼命向中间挤压,指挥机甲里,沉闷而躁热,极度紧张的气氛,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绷得紧紧的。
天网屏幕上,那一条不断涌动的红色箭头,扯动着所有人的心,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鸣。
“嗖”
一架白苏斯战机呼啸而过。紧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
整整一个中队的十架战机,低空掠过,向奔跑中的华夏士兵人群中发射导弹和炮弹,在被一波汹涌防空导弹击落两架后,这些战机翻滚着飞向远方,再次转回来,分成两队,向通道的两翼发动密集攻击。 铁血兵王:总裁老婆缠上身:
一名天网前的参谋,转过了头来。
李存信闭上了眼睛,裴立同死死地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巴郎,则咬着牙,低着头,他们没有听见参谋那颤抖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他们知道,第四次攻击,已经失败了。
拼死冲击的部队,没能撕开白苏斯人疯狂汇集的防线。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连,全体阵亡,无一生还。
天空中,释放了所有导弹的战机还在俯冲施虐,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成了黑白色。
白光,黑烟,以及在爆炸和炮光中倒下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