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溅,徐有容挥臂而出,亮光一闪,那女子脚踝上多了一道血线,倒在了沙地上。
段天道的剑破空而至,那女子极为艰难地侧身避开,却被徐有容翻身骑在了身上。
徐有容的指尖抵着他的咽喉,前端的锋利爪尖,已经刺破了她喉间一块极不容易找到的软骨。
只要她微微用力,女子的颈便会被刺穿。
那名女子眼瞳微缩,不敢再动。
直至此时,她的那只断手才落到了湖中。
她倒掠时带出的那条血线,也才落在了湖中。
清澈的湖水,被血染的更加绿意深幽。
沙滩上的点点血痕,看上去就像是青苔。
她的血,竟是绿色的。
段天道从湖里走了上来,手中的树条重新缠上他的手腕,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手环,缓缓走到二人的身边。
那名女子不着寸缕,被身上也没多少衣服的徐有容骑在身上,似乎很香艳,其实不然,因为徐有容的指尖,还插在她的咽喉里。
看着女子断腕间淌出的绿色的血,段天道忍不住微微怔了怔:“唉这血还是蛮好看的耶。”
徐有容和那个女子:“”
那名女子的脸色很苍白,神情柔弱,配上媚丽的容颜,很惹人怜惜。
徐有容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女子确认这两名人类不是自己能够魅惑的,终于放弃,望向湛蓝的天空,胸脯微微起伏,美丽的脸颊苍白一片。
湖面上的霞光早已消失,日头还在中天,湖风拂来,有些微凉,岸上的树林微微晃动,生起波涛无数。
那女子的衣衫早已在战斗里碎落于湖水里,浑身如绸缎般的肌肤上满是水珠,微凉的湖风吹过,细细的微粒在那些水珠下栗起,配着那起伏柔媚的曲线,画面极其诱人。
一名女人平躺在河滩上,在一个上身**的男人面前,这是很羞耻、很尴尬的事情,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不是因为断掉的骨头、喉骨里的爪锋,而是因为别的。
这场暗杀开始的太快,结束的更快,其间的转折变化更是快到仿佛没有任何转折变化,仿佛从一开始,段天道和徐有容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于是随后发生的事情显得那般理所当然。
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两名人类能够识破自己这个局为什么这么犀利的法宝也无法刺破段天道的皮肤为什么这两个人下手如此狠辣冷漠,甚至比自己还要狠
徐有容的手指依然深在女人喉骨中,她无法转头,只能转动眼眸,从近在咫尺的徐有容的脸望向一旁段天道的脸,眼中的惘然情绪越发浓重。
她无法发声,自然也没有办法把这些疑问说出口,只能通过眼神有所表示。
作为胜利者一方,看到这种眼神,往往会用很平缓的语气做一番事后的梳理与解释,这是胜利者的权利与荣耀,但段天道和徐有容什么都没有说,注视着湖岸四周,依然警惕。
他们都不擅长解释,而且解释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只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谋杀生命,更何况,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你坐在湖心梳头的画面确实很美丽,但谁都知道有问题,这样的套路,人类的书籍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人类是很擅于学习的种族。”
湖畔林中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很稳定,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是一位邻家的大姐姐,在给街坊们解释这锅火红肉是怎么做出来的。然而徐有容脸色骤变,盯着树林边缘,插在那名女子咽喉的右手指节微微发白,随时准备发力把她杀死,显得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来自于这道声音的主人,更来自于那道声音带来的强大威压。
段天道却只是耸了耸肩。
“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那个女人,让你动手,然后趁你不备反击,从而掌握先机,把他最擅长的速度与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女人则潜在后方,伺机准备出手你想要伏杀他们二人,其实却是被他们二人伏杀。”
“为什么那把树枝能直接把你的手砍断了是因为那根树枝本身就是一件法宝。你的魔媚功法无法奏效,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力都无比强大。” ;。{。
那个声音继续说着话,充满了真诚的赞美意味:“你的境界实力看来在他们之上,却被他们处处压制真是很了不起,竟连我都有些心生畏惧,现在人类世界里还能见到这样强大的修道者,实在罕见。”
簌簌草响叶落,说话的那个女子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但她不是一个人,身旁还有一名中年男子。
那女子容颜端庄,神情温和,身着布衣,手里提着一个极大的铁锅,缓缓走来,言语不停,真的就像一位邻家的大姐姐,哪怕是再谨慎小心的人,也很难对这种人心生恶感,或者太过警惕。
那名中年男子面相极为平庸,看着极为老实,始终一言一发,肩上挑着担子,那扁担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弯到一个极其夸张的程度居然也没有断裂,同时这也证明了他担子里的东西有多沉重。
看着这对男女,徐有容的眼瞳骤缩,双脚蹬地,极其迅速地站起身来,躲在了段天道的身后。整个过程里,她的指爪依然深深地插在那名女子的咽喉里。她不是要把段天道拿来做盾牌,而是要阻止对方暴起抢人。
这说明,即便她只要一动便能杀死那名女子,但面对着这对男女,她依然没有信心,不被对方把人抢走。
这对男女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