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就算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夫人余一丁也不会让夷人攻击军营得手。
总而言之,现在栖凤镇中的官军总数就只有这么多,如果夷人真的来了上千之众,那样的话就算蔡祖明再怎么排兵布阵防守也难以抵挡,他的所有应对都是建立在敌人最多与他们人数相当或者略多一些的基础之上,否则可能就要与栖凤镇共存亡了。
军营的辕门处。
响箭过后守卫辕门的几名哨兵就躲藏了起来,而陈平派出的五十人很快便赶到营区,与驻守的五十名军士汇合后一起埋伏在辕门外侧的一片荒地中,那一带有许多杂草,却没有什么树木,这百八十人只能趴伏在草丛中隐蔽。
几名哨兵本来应当作为疑兵继续在辕门处站岗,如果夷人来攻埋伏的军士便可立即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没人愿意成为暗器或者弩箭的靶子,既然暗哨已经示警,继续站岗第一个死的准保是自己,于是那几人全都龟缩在辕门后和栅栏间的暗处,只不过没有熄灭火把,如果夷人敢于攻击军营,肯定会选择从辕门突入,有火光的照亮攻击者将难以遁形。
可是过了好一阵都不见有人影出现,几名哨兵的心头忍不住有些疑惑,难道是暗哨失误报了假警?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侥幸战胜了恐惧,毕竟辕门外侧不到十丈就是那些官军的埋伏之地,就算有危险同伴也会在第一时间出手相救,于是几个人便战战兢兢地起身到辕门处查看。
果然,他们钻出来在辕门下站立了片刻,四周仍旧没有一点动静,看来还真是暗哨的失误,这几名哨兵终于缓解了紧张的情绪,不由地在心中将戏台屋顶的那名暗哨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是就在几人还在庆幸没有夷人来袭之时,其中的两人突然毫无征兆的扑倒在地!
其余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只看见刚才还在与自己小声交谈的同伴下一刻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两人不禁亡魂大冒,那里不知道敌人已经发动了攻击,二人傻傻地对望了一眼,随后便想再次躲回辕门内,可是才刚刚转过身迈开腿,第一步都还没有完全跨出去,两个人就僵直了身体扑倒在地,与之前的两人一模一样,只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没有了声息!
埋伏在军营外杂草丛中负责警戒的一名军士目瞪口呆,四名哨兵就在他眼前数丈之外悄无声息地死去,可是他连敌人在哪里都未曾察觉!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侧后方突然多出了一个物体,正当他想要对身后不远处的同伴示警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军士徒劳地举起自己的刀想要反抗,可是一把匕首已经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后腰。
“唔……”
这一声被压抑住的惨叫声立刻惊动了在他身后两三丈距离埋伏的同伴,此时已经有反应快的人抽出了武器,他们看清了埋伏之地侧面的麦田中猛扑出来的一群夷人,还有这些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剑!
双方都没有出声呐喊,夷人是沉默地发起攻击,而官军则是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时间出声呐喊,因为对方的刀剑已经挥舞了起来,他们只来得及抽出武器仓促应战,紧接着就是一阵金铁相交之声……
……
余一丁背着钟离雪在墙角观望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夷人杀死了辕门处的哨兵后,此时肯定已经摸进了军营,而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哨兵,又不被其余的军士察觉,这些夷人肯定就是乱波,而且八成是来踩点的。
“嗖!”
就在余一丁准备前往老大夫他们所在的大房子查看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柳翠手中的角弓猛然射出一箭!
余一丁只听见身后突然发出弓弦的响声,本能地便停下脚步施放出无形罡气将三人全部罩住,然后他才转过头想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一支带着羽毛的两寸多长的银色细针便打在气罩之上,竟然还令气罩波动了两下,可想而知这银针的力道之大。
余一丁还来不及后怕,如果不是他在第一时间便用无形罡气将三人保护起来,那支银针无论射中两个妮子中的哪一个,在眼前的局面下他都无法进行救治。
柳翠则是一边快速地从身后的箭袋中取出一只羽箭重新挂在弦上,一边低声说道,“大哥,辕门那边有个蒙面人,绝不是官军。”
余一丁闻言立刻向辕门处望去,只见一名蒙头遮面的灰衣人从辕门那边的黑暗处冲了过来,余一丁一见那人这个扮相便立刻知道他就是夷人中的乱波了。
刚才柳翠和那名乱波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柳翠的羽箭射出时,那名乱波也从自己的吹筒中发射出一枚银针,只不过最后的结果都出乎双方的预料,乱波偏头躲过了柳翠羽箭的袭击,而他射出的银针也被余一丁的无形罡气挡住。
一击不中,乱波便放弃了继续使用吹针,虽然他不知道余一丁三人用什么法子抵挡住他的吹针,但他已经看清楚余一丁这边的三个人,对着他射箭的是一名女子,而那名男子的背上还背负着一人,他要再往吹筒中装填银针比较麻烦,最为关键的是弓箭属于远距离攻击武器,那名男子背着人应该也不方便近战,所以这名乱波便舍弃了吹针,将吹筒插回腰间,又从背后摸出一根约摸二尺多长黑乎乎像是一根棍棒的东西冲了过来。
柳翠的动作不慢,她再次挽弓搭箭对准那名提着黑棒冲过来的乱波,就在双方相距还有三四丈远时,柳翠再次射出一箭!
那名乱波也看见了柳翠张开的弓弦,就在她右手松开的一刹那,乱波紧紧盯住了她的箭头,只待箭矢飞过来时好作出闪避。
可是令柳翠和乱波都大吃一惊的是,那箭矢刚刚离开弓弦,便直接撞上了余一丁的无形罡气,除了余一丁自己以外,这个气罩可不会分辨敌友,它能保护柳翠不被银针射伤,同时也阻挡住了柳翠的箭矢射出去。
那名乱波就见那根羽箭已经从弓弦上射出,但是刚刚离开柳翠身前不到两尺的距离,便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面,在那一瞬间箭头似乎顶在了墙面上静止不动,随后才掉落在地面。
那人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整个人都迟滞了一下,但是只有片刻间的失神,紧接着他便迅速冲到距离余一丁三人不到两丈远的地方,由此可见此人的对敌经验相当丰富,应对意外时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后那人抬起手臂一抖手腕,黑棒的一端仍然握在他的手中,但是前头尺许长的一截已经从棒身上脱离,同时“啪嗒”一声轻响,脱离的那一截黑棒中又伸出五六寸长的一节尖刃,并急速向柳翠的面门射来,而在这截黑棒的后面还带着一根细小的链子!
如果他没有遇见余一丁,如果余一丁没有无形罡气,这一招可能顷刻间便取了柳翠的性命,因为这个妮子也被自己刚才的这一箭弄蒙了,只是傻傻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过幸好她的身后还有余一丁。
双方距离如此之近,乱波那双带着嘲弄的眼神尽落余一丁的眼底,可是余一丁的心头却只有微微的叹息,杀人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情。
余一丁的手指抬了起来,就在那道尖刃刚刚触及到气罩之时,乱波的额头已经多出了一个血洞……